他每日都会帮老曹把饭送去,看着老人吃完后,会去淮水边上钓一会儿鱼。

老人没回话。

老人喝了口酒,只当是漱口了。

两人守着亭子,一天当中大多无聊,老曹不做事时,两人就是大眼对着小眼。

“阿宾的高中成绩并不理想…”

陈九点头,“去,咋不去,我打小就想当保安了。”

气得陈九一脚踢去,“臭道士,奶奶个腿,原来就是你们巴不得我死。”

众多碎石在空中敲击在一起,陈九身躯便如破烂棉絮,被众多碎石磕碰,其中骨头不断碎裂的滋味,只有他这个当事人才最明白。

其余三人迅速站起,提起竹箱,年长道士急促问道:“何事?”

陈九想着,心就是一横,反正自己死不了,怕个卵,再说自己连那黑虎都能打跑,这区区鬼魅算个屁。

陈九欣喜,快步过去掬水在手中,打算洗一下两天未洗的脸。

飞箭已至,洞穿头颅。

两人交谈声戛然而止,张环理了理身上衣物,也没多问,只是说今晚便。

年长道人想起了师父将小师妹收入门下时,曾经说了一句谶语。

幽冥青瞳,天生降妖师!

他在前日,便隐约看到师妹眸子中,隐含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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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宅邸,占地庞大,位于清风城极中心,其中设施,极尽奢豪。

许物躺在一处雕刻华丽的太师椅上,身旁贴身侍女喂他吃着剥好的葡萄,可谓悠哉。

其后老者劝言道:“那小子武学天赋尚可,不能久留,恐成隐患。”

许物含过侍女递过来的水晶葡萄,轻笑道:“区区一个二境体修而已,徐叔不会这就怕了吧?再说秋月勾栏的面子,我还是要给上一给的,等我进了山门,成了修道神仙,学道有成后,这些个事,到时候就都不算事了。”

徐行哑然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提点道:“山上修士,六境以下,皆为蝼蚁。”

山中修士一到五境皆算筑基,六境练气,方可乘飞御风,遨游天地,成为真正的山上神仙。

许物眉头一挑,“以我之天赋,六境修为迟早为囊中之物,甚至那金丹神仙,我也是能去争上一争的。”

他突然扭头看向老者,轻笑反问道:“徐叔,你莫是练拳把脑子练傻了。”

身为武道小宗师的老人一言不发,安静站立。

他只管护这许物十年而已。

十年后,要是这纨绔子弟没能达到六境,他就一拳将其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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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杏给陈九送药的时间越来越晚了,有时要到傍晚才会脚步蹒跚的拿来药材,且这时衣衫往往不整。

陈九每到这时便会倍感忧愁,坐在自己那处大伞下,感叹人生不公。

但又有何法,空余感叹而已。

这些日子他也没闲着,不知去拿找了个桌子,摆在了自己坐着的那处凳子前,后来看了看,又觉得不满意,买了一个摇椅,取代了原先凳子。

于是便有了一伞、一桌、一椅的搭配,晚上人少时,他就坐在摇椅上,脚搭在桌上,晃晃悠悠,不知想啥。

老曹已经很久没出门了,就连酒都不再去买,每日就靠着陈九给他送去一日三餐过活。

老人发丝凌乱,眼中布满血丝,苍老面庞上全是呆滞,只管闷头木然扒饭而已。

陈九就安静坐在一旁,闻着亭子里因为老人许久未打理而发出臭味,鼻尖发酸。

老人可能要死了,在这之前,陈九不想他又变疯了。

这会让他很难受的。

临近盛夏,越渐酷热。

陈九用刀切断了自己这半年里变长的头发,刚好及肩,用了一根黑绳束起,看着清爽。

桂夫人也不再要他向来客问好了,只要他安心专研武道即可。

于是陈九每日就勾着头坐在摇椅上,像似假寐,来往行人皆不管。

在这期间,勾栏闹出了一件事情。

一位勾栏女子惨死于船坊之中,脸上面皮不见,鲜血淋漓。

以往这种事情也有发生,大多是赔些银子了事而已。

只是这次例外,那女子家中只有一个瞎眼老父,不要钱财,跪在勾栏船坊门口,只求一个公道。

这瞎眼老头似乎腿脚也不便,跪在地上时,身子也在不停颤抖,好像随时都要倒下。

他也没有哭喊,只管磕头,嘴里喃喃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