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燕十三进来,看到房里我、报信的、还有燕无双三个之间的诡异景象,瞠目结舌,那表情有意思极了。

燕我双捏着我下颌的手微微用力,他的眸色黯沉,“青儿,你不要太倔强。”

又抬起眼睛看着他,这次却是没做口型了;但我的心里更紧张,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各种场景纷至沓来,掺杂在一起,我觉得头都大了。

我直接走过去,很快地问,“燕无双,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女人,是不是?”

我愣愣看着燕十三,见他说得眉飞色舞的,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又见他在紧要处故意停住,明知他是故弄玄虚,我自己也早就知道了结果,一颗心还是忍不住提了起来。

燕无双召唤群狼,问我,到底是狼伤人,还是人伤狼?

燕无双的黑发和白色的衣角在风中飞舞,交织成一副奇异的画面,我睁大了眼睛,看着远处的树林里,一点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碧色荧光,宛如一盏盏异世的灯火。

燕无双转过头来看我,“那老道说的不错,心疾乃与生俱来之症,世上无药可医,唯有一样东西能治此症。玉虚子的那味药引便是用的这样东西,上次给小豆子的药,也确实不是从道观得来的。青儿,我无意骗你,却有不能告诉你的苦衷。你既已去过道观,便是什么都知道了,那味药引可治百病,世间难寻,偏偏我却有,青儿,你说我是谁?”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泥塑木雕一般。脑子里各种片段飞快闪过,一会儿是燕无双手捧着那颗红色药丸对我说,青弟,你睡着了,我便替你上山求了药。一会儿是那个老道说,我这药前年便用完了,你手里的药是假的。一会儿,又想起那日在山洞里避雨时,我随口对燕无双说的那句,若是有雪狼的血,便能救小豆子的心疾……

小豆子期期艾艾地看着我,“小青姐姐,燕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很想他呢。”

上次从夏府过来时我因为想心事,都没有注意过来时的路;这次我特意在马车行进时挑开车帘向外看,却见外面云雾缭绕,看不到路,马车便似在云上行走一般,不禁惊讶得睁大了眼。

燕无双的眸色晦暗不明,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是我上次走时疏忽了,”燕十三吐了吐舌头,“幸好是小青姐姐你进来,若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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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无双的视线扫过我紧扣着桌案已经泛白的手指,“……不过,你若一日三餐都乖乖吃饭,我或许可以考虑,将你夫婿的消息带来给你。”

穿的时候,我只把王府的衣服罩在外面,里面仍穿着我自己的旧衫,那件衣衫虽旧,却是韩彻之前买了送我的,自然要贴身穿着。

燕十三嘻嘻一笑,索性起腻似的紧挨着我坐下,双手缠着我的胳膊,“小青姐姐,这次,你可不会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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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无双不知我心里想的事情,他似是没有听清我说的话,沉声问了一句,“什么?”

燕无双摇了摇头,神态潇洒之极,“青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是我府里的丫环,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燕无双这么一说,不单是我,连夏府的人都十分惊讶,我听到夏大人“咦”了一声,想是发觉失态,忙又噤了声。孙守诚却是沉默了半响,才干笑道,“如此说来,今日之事,全是一场误会了。”

我正不如如何处理眼前的烂摊子,身后却又响起一阵嘈杂之声,似是来了很多人,其中一人惊呼道,“这打碎的,难道是皇上御赐的珊瑚?”

“……彻,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不醒,是不是怪我这段日子总是出去,所以生气了?我已经决定啦,明天就辞了夏大人家的工作,在家专心陪你,你可高兴?……”

我听了,心下暗暗称奇:世上居然有这种人,与皇家结亲,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他居然会拒绝。都说世间男子情薄,将功名看得比什么都重,但这个人,却如此痴情深情,真是难得。

我放下算盘,仔细地把算好的帐目和帐本上核对了一遍,然后又用笔抄下数目。

我排在队伍的末尾,跟着前面的人一点点地往前移。

我恶狠狠地瞪了眼燕无双,飞快地扯下画来和摊子打成一捆,然后,在燕无双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下,落荒而逃了。

某只食物亲这个名字真有性格精心做的人设,

我恨恨地瞪着燕无双,却见他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瞳里,除了笑意,还多了一些我不明白的别的东西。

作者冷汗:我保证乃肯定不会植物的,各方面功能都会正常的……

我朝肉案里看了一眼,明明还有很多肉,心知是屠户嫌我寒酸,不肯卖好肉给我。

“……你家的房子被那场火烧坏了住不得了,韩公子现在暂住在杨柳坞旁,他的情况不太好,这几日一直没醒。”

只是,我还来不及回味刚才那个梦,眼前的情景却又让我一时分不清是梦是真:我身子周围,仍然是滚滚的浓烟,火苗不时蹿过来,几乎燎着我的皮肤。

韩彻回来,见我这样,忙把手搭在我的额头,问,青青,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燕无双看着我,苦笑了一下,“青儿,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那个人白衣胜雪,衣袂飘飘,站在晴朗的天地间,谪仙一般的人物;他教孩子们读书,比我还受小孩子欢迎;他情深如许,甘愿为一人洗尽繁华,隐于民间;他几次三番地在危难关头救我,刚刚,还为我挡去一场牢狱之灾。

我喜道,“那太好了——是谁家姑娘,她对大哥可也有意吗?”

我便笑着问,“你是哪家的孩子,也是来这里找燕先生读书的吗?”

我眉头动了一下。

燕七的动作滞了一下,“青弟,可是我弄疼了你?”

杨婶摇了摇头,“大家都有事忙,不是自己的孩子,谁惹这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