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史修蓦然窜出一个念头,怕是宫中天潢贵胄的皇子,也不如面前这个男子威仪和矜贵。

想到这儿,柳史修脸色愈发阴沉,“看来温大人和张将军与你退亲不是没有道理的,你这样的女子,空有一张好看的皮囊,行为举止,还有说出来的话,哪有世家小姐的端庄温婉?我早早的与你退亲再正确不过了。”

柳史修面上显露出羞愧的模样,“知窈,我知退亲时你说的那些话是气话,我不曾放在心上的,毕竟是我负了你。”

六皇子程恒朝季知窈看去,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不远处的藏春亭里立了不少郎君,多是些世家公子,彼此互相问好。

小丫头半梨嘴甜:“葡萄姐姐别担心,咱们小姐丽质天成,不施粉黛便是倾城色。”

季知窈前世的时候去过一次,当时那群大家闺秀为了谁当选花神而争执不休,实在没什么意思。

可她上下打量着季知窈,不由得又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

看不清这个女子的正脸,只看得到其婀娜的后背,哪怕只是一个背影,都是说不好的好看。

才四五岁的年纪,她便很会刻薄的说话,“你母亲已经死了,现在我母亲才是二夫人,你不将你的珠花给我,我让我母亲收拾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季濯川皱了皱眉头,到底季周氏为他生儿育女,季濯川不欲让她没脸,“以后知窈需要什么,一切紧着她来。”

“父亲莫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季知窈淡定的落座,“方才在煎药,各味药材什么时候放进去,需要多大的火候,半梨这个丫头掌握不住,女儿在一旁指点她。等药煎好了,女儿来不及喝一口,立马就赶来了。”

永宁侯府秋华轩中,季周氏脸色不太好,这都什么时候了,季知窈怎的还没来问安。

季知窈好笑道:“那些妇孺佯装我大燕子民,和敌军里通外合,我大燕不少将士因此殒命,瑞王此举错在何处?”

“是这样没错。”李大夫点点头,“不过从现在起,好生调理三五年,勿忧思太重,勿劳心劳力,注意膳食,平日多出去走动,多锻炼身子,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季周氏不情意的应了一声好,她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她一个填房,和原配的女儿亲事犯冲,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见人啊,这要毁她的名声啊!

季知窈不疾不徐的出声,“敢问父亲,女儿有何不对?那柳史修背信弃义,本就不占理,若是由他退亲,不仅女儿的声誉受损,季府的名声也会有影响。”

季知窈柳眉微挑,“柳公子说了这么多,也该轮到我说几句话了。你饱读诗书,可依我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听起来是在维护她,可季周氏话里话外不忘提起她被退亲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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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那个柳史修胆敢欺负小姐,小姐不方便说的话,她嘴皮子利索,一定要骂回去。

若是有人能为小姐出头就好了,葡萄这么想着,可又想到季府这一团乱麻,葡萄不由得叹口气。

☆、重生

若是早知道这件事,季知窈绝对不会嫁给裴慎,反倒可能会称赞他一句痴情郎,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儿?

“小姐,您醒了?”

柳史修以后是要走仕途的,他自诩文采斐然,定可以出类拔萃,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为自己扬名,而请到六皇子点评,自是更加彰显他的才情。

柳史修是新科探花,程恒自然愿意给他几分薄面,“那本皇子就去看一眼。”

程恒转头看着程衍,“三哥随我一道去吧。”

柳史修听到“三哥”两字猛地愣在那里,刚才他为难季知窈的行径被六皇子身边的男子看见了,能被六皇子称呼一声三哥的,只有三皇子一人。

可他见过三皇子,并不是面前这个男子,估摸着是六皇子外祖家的表哥吧,想到这儿,柳史修放心下来。

这里这么多人,程衍自是不会不给程恒面子,他信步朝亭中走去。

柳史修怪异的看着程衍挺拔的背影,除了皇室之人,其他人只能恭敬的跟在六皇子身后,而这个男子竟然走在六皇子前面。

柳史修觉得有些不对劲,难不成自己误会了这个男子的身份?

亭中聚了不少郎君,因着六皇子发话今日不讲究那些虚礼,这些人为了不让程衍和程航扫兴,并没有向往常一样行礼。

程恒饶有兴味的点评着众人做的诗,“各位大人各有千秋,不过属柳探花更为出众,璧坐玑驰。”

柳史修朝着众人作揖,“臣愧不敢当,在六皇子和诸位大人面前班门弄斧了。”

他面上冷静,心里却在暗自得意,等今日的事情传出去,他的好名声又会更上一层楼。

柳史修目光移到程衍身上,刚刚就是这人打断了他与季知窈之间的对话,若不是这人突然出现,他一定能从季知窈口中问出她对瑞王的感情。

抱着在程衍面前显摆的心思,柳史修出声,“这位公子气度不凡,想必也是博学之人,可否点评一下在下的诗?”

好像只有从程衍口中说出称赞他的话,便能洗掉方才他在程衍面前被折损的颜面。

他这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变了脸,柳史修不知瑞王的身份罢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