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言而有信,他派人去裴国公府交谈,其他人以为季知窈入了瑞王的眼,也不敢多加为难她。

季知窈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她也曾为自己辩解过,这不是她的错,却招致父亲和继母的训斥。

季知窈竟然成了暴君的掌上娇。

她也不是第一次被退亲了,已经有经验了。这么一想,自己好像还挺惨的。

季知窈这么一说,葡萄并没有起什么怀疑,上一世的季知窈也不是唯唯诺诺的性格,是以,尽管有重活一世的经历,她的贴身丫鬟葡萄,一时也看不出季知窈的变化。

跟在葡萄身后的半梨瞪圆了眼睛,半晌才缓过神来,“葡萄姐姐,这,怎么可能,柳公子看着不像这种人。我看那柳公子心里是有小姐的,之前不管学业多么忙碌,他总是来府上给小姐送些东西。”

柳公子求娶自家小姐还不到半年时间,他提亲时候立下的誓言情真意切,怎的,怎的就退亲了呢?

“咱们都被他骗了。”葡萄义愤填膺,忍不住骂出声,“小姐,他们欺人太甚,当初求娶您的时候,好听的话一箩筐,如今飞黄腾达,便翻脸不认人了!”

季知窈浅浅一笑,宛若春花初绽,“别生气,为那种人气着自己多划不来。”

葡萄不是暴脾气的人,方才愤懑不平,也是因着心疼季知窈。

听到季知窈安抚的话语,葡萄挤出笑,“小姐说的是,今个日头大,我去给小姐冲碗香露来。”

背过身,葡萄面上的笑意消失,又红了眼眶,小姐这是第三次被退亲了,等明个这事儿传出去,指不定外头的人又该怎么编排她家小姐呢!

对于女子来说,名声是立足的根本,哪怕自家小姐无任何过错,可被男子退亲,终是有损名节。

更何况这是第三次被人退亲,小姐以后找到好夫婿更是难上加难。

若是有人能为小姐出头就好了,葡萄这么想着,可又想到季府这一团乱麻,葡萄不由得叹口气。

季知窈的母亲在她年幼时已去世,她的父亲季濯川是永宁候季濯山的胞弟,虽未和永宁候分家,勉强沾了永宁候的便宜,但只是个从四品的文散官,并无多少长进。

季知窈母亲去世刚过百日,季濯川便迎娶继室上门,那时候的季知窈,不过五岁而已。

这么多年来,季濯川不止季知窈一个女儿,俗话说,人不如新,衣不如旧,不是没道理的。

季濯川是个不管事的,季知窈受了这么多委屈,他不管不问,从来不会为她撑腰。

哪怕葡萄没有哭出声,季知窈深知她这个贴身丫鬟的脾性。

从秋千上起身,季知窈来到葡萄身旁,纤纤素手轻抚着她的背脊,“哭什么?”

葡萄带着哭腔道:“这件事是柳公子有错在先,他也并非对您没有丝毫情意,小姐,若是二老爷或者侯爷愿意为您出头,指不定柳公子会回心转意。”

葡萄并不是扒着这门亲事不放,而是以季知窈如今的处境来看,若这次再被退亲,等待她的便是甚嚣尘上的非议和愈发受损的名声。

季知窈自然知道葡萄话里话外的意思,有了上一世的经历,她早已看透季府人的嘴脸。

别说这季府没几个人盼着她好,又怎会为她讨个说法?即便有,她何必因为一门亲事委屈自己?

三条腿的蟾蜍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可不少。

“别哭,笑一笑,这等背信弃义、薄情寡义之徒,我不嫁给他,应是好事一桩!”

葡萄又气又委屈,“这是第三次上门退亲了,那些人毁了小姐的名声,转身又攀附上高枝,外面的人不会骂柳大人这种人一句,反是非议小姐,败坏小姐您的声誉。他们太坏了,奴婢咽不下这口气!”

第一次上门提亲的是鸿胪寺少卿温其琛,可没过多久,温府便来退亲。

退亲后,温其琛急匆匆娶了他的表妹进门,刚好那一段时日,温其琛表妹的父亲升迁,成了御史大夫。

第二次上门提亲的是壮武将军张越,一个正四品下的武散官。

不料想,张越的母亲不知听了什么谣言,执意反对这门亲事。

第三次求娶季知窈的,是一个举子,名柳史修,并无功名在身。

这门亲事,是季知窈的继母周氏为她张罗的,周氏吹了些枕头风,季知窈的父亲竟也点头同意了。

初时向季知窈提亲的柳史修,发誓一定会博取功名,不辜负她下嫁与他。

然人心易变,会试、殿试过后,柳史修在一众举子中脱颖而出,被当今天子建文帝钦点为探花郎。

籍籍无名的柳史修,一下子成了香饽饽,哪怕他暂时还未被授予官职,却也是鱼跃龙门、前途光明。

加之他还算眉清目秀,不少贵女倾心于他,甚至楚王的女儿,也对他起了爱慕之心。

这不,柳史修成为探花郎还没几天呢,今个一大早,便来到季府退亲。

季知窈接连被退亲三次,不少人议论纷纷,嘲笑她空有美貌,却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