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仁忙道,“大哥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母亲虽然年迈,但是多走走也是有好处的,总不能日日待在自家的小院里吧。”

斜前方的小桌上,青玉茶壶冷光流转,目光跳过两个茶杯,便是一个简单的纸包。

……

流夏却是有些急了,“这是芙蓉双钗,步摇是早上我最后替你别上的那个,雀尾上还垂着珠子……”

姐弟俩并排而坐,各有各的心事。

行吧。

赵谨:……

话意明朗,再是清楚不过。

赵谨接着道,“不若,明日我与妙妙亲自送他回去如何?”

等到赵谨一个冷眼扫来,便立马驳了回去。

见识了剑后,苏妙已经对小刀没什么大兴趣了,而且小刀她现在怀里就揣了一把。

对上屋内的男子,李暮烟温婉一笑,福了福身子,“方才,多谢赵二公子袒护。”

赵玄文恨不得撕了苏淮的嘴,句句一击即中,将他的心思显露于人前。

孙氏揉了揉眉心,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苏淮一眼。赵玄文这惨兮兮的伤,苏淮也委实过分了些。她本来还想顾念着与沈婉的交情,不轻不重就绕了过去。

赵谨嘴角抽了抽,好嫌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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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急匆匆地忍着被砸的疼痛跑了这么远,刚脚下一软,许是又微微扭了一下,此刻失去了支撑,身形不自控地一歪。

陆宁阳垂头,既然这女子是苏妙,他自然而然就想起了京中近几日的传闻以及方才下人们的闲话。

……

但赵谨拂了拂袖子,声音也如往常一般冷清,“暮烟,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钱多多闻言扬了扬眉,伸手比划了两下,就那个你往日总会带在身上的,紫色的长鞭子,上次你还用着甩了不长眼地撞到你的人的那个。顿了顿比了个口型,没带?

自古最忌讳庶女抢了嫡女的风头,李暮烟继承了她那死去了的娘亲的姣好样貌,性子又温婉善良,平日可是没少抢她的风头。后来更是得了赵家世子的另眼相待,眼看着灰溜溜的麻雀就要飞上枝头,她如何能忍。

粉衣女子扬着脸道,“我看那苏妙未必就一无是处,你没看见世子刚给她倒茶了吗?更何况论起容貌,苏妙未必就比李暮烟差。”

装吧装吧,表面不动声色,清冷禁欲,内心五彩斑斓,赤橙黄绿青蓝紫一个不缺。

苏淮刚要撸袖子上前,后脖子一凉,领子被人揪住了。

头昏脑涨,倦意袭来,苏妙开始小鸡啄米,脑袋一点一点的。步摇上的玉珠也一洒一洒的,如珠落玉盘,欢欣跳跃。

这么邪乎?

“你胡说什么!”赵谨冲柳姨娘吼完,扭头讪讪一笑,“苏公子生性爱玩闹,这是开玩笑呢。”

后来王妃出游,帷帽被风掀起,冰肌玉骨,明眸善睐。

触及苏妙有些疑惑的眼神。

扭过了头。

怎么还没来呢?

这一下子突然被逼着学习,还是文绉绉的论语,免不了就要生了逆反心理,但改过来就好。

他当然不是惋惜,姓崔的月月克扣工钱,对他们动辄打骂,昌平楼里哪一个人不是恨得牙痒痒。

☆、第三十章

小白脸吓得脸更白了,抖抖索索道,“姑娘,不姑奶奶,这刀剑不长眼,你可千万别再晃了。”

昌平楼位于东街左侧,但也不是萧条到无人前来。

随着女子的动作,发间的碧玉珠子垂坠也一晃一晃,华光流转。

但是苏淮轻蔑地瞥了苏妙一眼,一字一顿,自信无比,“是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怎么会?那信上不是留了——”

何况赵谨想管教他,可没那么容易。苏淮垂了垂眸子,他别的不会,就是整人的法子的多。

之前上学堂时,都是小姐带着公子上蹿下跳的。记得有一次两人逃课被抓包后,夫人难得地生了气,冷了面色,苏妙却梗着脖子大言不惭地对着夫人道,苏家以武成名,那些酸朽的之乎者也有什么好学的?

主子自幼高冷寡言,从不搭理邻里邻外的小姑娘、长大后更是鲜少与女子亲近,就算是与李家姑娘往来稍稍密切了些,却也总是一副万年寒冰捂不热的样子。虽说如今被逼着娶了亲吧,苏家的姑娘也进了府,但少夫人性子成谜,二人眼看着也没什么大进展。

孺子还是可以教一教的!

赵谨盯着苏妙的背影,裙角湖绿色的轻纱一扬一扬的。

苏妙习惯性地双脚并拢乖乖地站在案前,规规矩矩的,双手甚至还背在身后,一副认真听教诲的好宝宝模样!

被发现了?哪儿露馅了!

今阳整日与苏淮横行霸道,什么场面没见过。判断形势的本领更是炉火纯青,早就摸出了怀里的鞭子揣在身后,只等苏淮一声令下。

赵谨冷漠:闭嘴!

苏妙望着一身黑色的劲装的苏淮,以及他手中的两枚飞刀,还有院子正中央头上顶着一枚苹果的侍卫,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分明还是那个故作端庄,一反常态的苏妙!

到底狗血电视剧没白看,苏妙梗着脖子迅速回嘴,“将军府虽然并无妾室,但我也知道,嫡子嫡女的身份终究是要比妾室高上些的。”

作者有话要说:赵谨:呵,你有本事就别怂!

作为一个从苏家跟过来的忠心小丫鬟,小姐好不容易脾气性子变好了,连带着眼光都变好了,衣着配饰也变得优雅素净了,她可不能再让小姐往庸俗的大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