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朋友突如其来的关心以及寒暄。

苏妙手一顿,便听得他桀骜不驯的弟弟极其温顺地道,“阿姐,书房禁用糕点,还是等会儿出去再吃吧。”

好士兵不打无准备的仗。这危险的世界,她一个弱女子,上门就是让人关门大吉,哪能不事先打探一番呢。

苏妙转身走到柜台前,叩了叩桌子。

她对她出刀的速度还是挺满意的!

苏妙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这不,刚才一得意,忘乎所以,就脱口而出。

临走前,还暗戳戳地叮嘱了句,“认真听你姐夫——”啊呸,“赵谨的教导!阿姐不会害你的。”

苏妙乐悠悠地走了。

苏妙承认,这饿得没饭吃确实是夸张了,但是你以为苏策辞官,你被罚到去守皇陵是什么好下场吗?皇陵苦寒,寥寥数人,衣穿粮食又被人提前打了招呼,故意在路上耽搁。

所以——

“呵,你自己平时不好好练功夫,如今打不过,就怪别人下手狠?”赵谨端坐案前,头都不抬,凉凉反驳。

周南竹顶着右眼眶上触目惊心的一圈乌青,忘却了疼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苏淮将贼喊捉贼这一出戏演得精妙绝伦。

心上一涩,赵谨迅速压下心里的异样,面上一凛,顺势接过话,“和离是当然要和离的,但圣上赐婚不足一月,就提和离之事只怕赵家和苏家都得被扣上藐视皇家的罪责。

没砸中,苏淮撸了衣袖,气得跳上去冲到门口就要揪周南竹的领子,却被赵谨一把拦住。

转身就要退出来,苏妙瞥到一侧的书架,还是在这等等吧。

说完气咧咧地瞅了那扎在水晶糕上的凶残的小刀一眼,“不,家丑不外扬,我要先去告诉怀远侯,我来你府上做个客,你就用飞刀扎我,还想伤了我,我要告诉他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弟弟的?!”

苏妙眨了眨眼,是这么个情况吗?

果然,莫青接着道,“属下还查到,那封揭穿柳文宇强抢民女一事的信上,落的是主子你的名字……”

但因着他的女儿,却也只能握紧了拳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心里酸水直冒,柳姨娘却强忍着别了别头。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弧度。

只是才两眼他就迅速回过了头。

突如其来的变化最是可怕。

赵谨目光一凝,便听得周南竹接着道,“但是提到朝堂之事时我家老头子给含糊过去了。后来还问到你,老头子只说你尚未袭爵,现在让你表态有些为之过早!”

会武功的人都是这么玩的吗?

赵谨面无表情,望了望门外,又看了看苏妙,接着看了看面前的黑汁。

之前嚣张蛮横,目中无人,就连身边的丫鬟也经常被训斥,来来往往换了几拨。想起来,当初夫人要把她给了小姐她还心里暗暗埋怨来着。

苏妙决心要将讨好的计划进行到底。眼下药没喝,哪能这么容易出去。接着扯谎,“院子里的人都有事在做,只有我闲着,宋大夫这才让我去端药!”

苏妙跟着抿嘴微笑,她不在意,她真的不在意……

第二天。

这哪是摔杯子砸碗啊,分明是苏淮用鞭子将花瓶瓷器等一个个甩着往赵谨身上砸。

苏淮扬着下巴,顺势一躺,霸占了另一边的位子,“我要送你回赵家!”还顺便摸走了苏妙手中的梅子,当着她的面轻轻一抛,丢进嘴里。

苏妙:你要多读书!

廖秋云顿时失了言语,颤着手,哀婉地看向上首。

苏妙天生走路有些慢,但苏淮看见苏妙这小步小步挪的样子。还是侧过头不死心地问了句,“阿姐,赵谨真的没有威胁你吗?”

女子举止规矩,衣着素净,妆容清淡,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苏妙伸直了腿,摸出怀里的蜜饯,取了一颗话梅放进嘴里,酸得她眯弯了眼睛!

她都做了什么!

苏妙刚哭完,这下简直要被气笑了。

谁知道他会不会一个不快,就一剑咔嚓了她。

真是人品毁所有啊!

空气似乎都停滞了几秒。

赵谨也不是白眼狼,余氏的亲近与善意他看在眼里,懂事后很是尊敬这个母亲。

丑事传遍了京城,苏将军拉下一张老脸,只求赵家留苏妙一命。

苏太太沉浸在美好的想象里无法自拔,现实却如冷冷的冰雨兜头而下。

“我这几日忙着昌平楼整修呢,过几日得空了再给你做啊。”

苏淮勉为其难地将手中的绿豆糕咬了一半,边嚼边道,“阿姐,你今日去将昌平楼关啦?”

“对啊,昨日你不还说,让我不用怕。就算我猴子上身,拿把刀把昌平楼拆了,赵谨家大业大,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苏妙一字一顿,“猴子上身”四个字咬得分外明显。

对于苏淮这阴阳怪气,不分敌友地乱怼,她还是很有怨念的。

没料到苏妙这么记仇,苏淮手一僵,手中的半块糕点翻了个身,脱离掌控,啪叽抖落到地上,一下就碎成了了渣渣。

不是你给你亲弟弟刨坑在先,我至于气得头昏脑涨,给赵谨添堵时不小心捎带上你吗?

苏妙瞅着地上的一堆绿色的糕点渣,小心脏乌泱泱地疼。

败家子儿,这一小盘可要了五两银子啊……

苏淮瞅了瞅他姐心疼无比的眼神,又瞅了瞅地上的糕点,至于吗……

挺至于的。

苏妙是真的穷了,她已经将她的金银首饰全典当了。

就只剩下几根素净的玉簪子来充门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