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药好了。”

谢瑶华并未乱了方寸,道,“情况如何,子言可有受伤?”

府中下人忙进忙出,又是挂红绸又是挂红灯笼的,一切按照江暮雪的吩咐来布置。

是的,他不能就这样去见她。

谢瑶华打开门,青影端着一个托盘,呈上两只药瓶及纱布还有一把剪刀拦在她面前,她还未开口问,青影赶忙解释道,“主子,公子前几日遇刺伤了手臂,方才又磕到腿了。”

地上还躺着一位居心叵测的女子,那时姜弈送来的无可厚非,可少主也给公子带了个女子来,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姜弈面带微笑,温声道,“跟上去便是,今日可要将他伺候好了。”

语气虽漫不经心,但他的眼睛却盯着谢瑶华。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江暮雪一眼看穿他们的心思,好气又好笑,狠狠瞪了父子俩一眼,站起身往房门口走。

敢情都是骗她的,她自然是恼怒的。

她身边只带了一名会武功的婢女飞霜,主仆俩人紧赶慢赶,半月后风尘仆仆抵达郾阳城。

这孩子身子骨弱,却极聪明。

谢瑶华莞尔一笑,“你也不错,心思越发让我捉摸不透了。”

他在她心中是否与旁人不同。

那夜在城门口,她答应与穆晋一同回候府,玉子言跟在她身边,第二日穆晋又来与她提了成亲之事,她答应了,玉子言当场便给他甩脸色,用凶狠的眼神瞪她许久,而后甩袖离去,几日不曾出现。

两名守卫低着头不敢应声,生怕说错话惹恼公主,届时必会挨责罚。

穆晋将谢瑶华的马车拦下,走到马车旁,笑吟吟道,“知离,舅舅命我接你回去,已择好良辰吉日,让你我早日成婚。”

“跟在青叶身边的人可有传什么消息回来?”

果然,不出片刻,玉子言慌了,欲伸手去握她的手又怕将她惹恼,踌躇许久,终于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目的达成,谢瑶华便安心了。

风月阁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楚一醒过神来,赶忙去扶自家公子。

他怕是在此守了她一整夜。

谢重华陪着谢瑶华,在她屋里待到深夜才离开,听着风雨声,谢瑶华辗转反侧,唤了青叶进屋。

“你终究是在意的,否则也不会选我……”

谢瑶华未再多问,随楚一从窗口出去。

谢瑶华方要开口,云归又竖起食指摇了摇,似笑非笑道,“只能选其一哦,端看这二人谁在心里更重要些,你选一个,我便放一个。”

护卫并未回答她,带上三人便朝陡坡处摸索着往下走。

引蛇出洞,蛇还缩在洞中,还得来一把火才行。

“真的?”穆晋大喜过望。

谢瑶华愣了一下,歪头看他,见他目光闪躲,耳朵红了,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谢瑶华与姜弈自幼相识,比认识玉子言还要早一些。

青叶听到自家主子与五公子说的话,最先想到的也是玉子言,遂刻意落后,悄悄向玉子言打听。

“你……”

既然外祖母留下的遗物,外公又在这紧要关头拿出来,必然是极其重要之物,兴许与云归那老妖怪有关。

谢瑶华在风月阁待了两日,谢重华每日陪着她,督促她按时喝药,任凭她撒娇耍赖也无用,定要亲眼见她喝完那一大碗黑乎乎的苦药才肯离开片刻。

忆起方才差一点便亲在一起的一幕,谢瑶华很不自在,只道,“我渴了。”

她的声音虚弱且沙哑,谢重华自是心疼妹妹的,听她说渴了,赶忙去倒水给她。

那一瞬的惊恐过后,玉子言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老神医身上,此刻的他已无法控制住情绪,抓住老神医的胳膊,苦苦哀求。

“是为兄无能,连累你不说,至今仍未寻到救你的法子……”

玉子言嘴角微微一僵,面具后那双凤眸闪了闪,心虚了。

主子行事从不会感情用事,似乎也从未看错过人。

心有灵犀可不是随便乱用的。

但见她恼怒了,玉子言顿时手足无措,伸出手又不敢触碰她,红晕自脖颈蔓延至耳尖,紧张不已。

言外之意是他该离开了。

砸的时候力气大着呢,这会子手废了?

青叶不敢随意接话,左思右想,只憋出一句,“月白公子对主子您情深意重。”

“清绝佳人,那滋味定然是销魂蚀骨,夜夜……呃……”

果然,她还是在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