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一双秀眸狡黠灵动,故作生气,道,“那你倒是说说在这府里谁敢对本公主如此,我可是公主,想去哪儿便哪儿,谁也无权干涉,尔等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兄长急成这样,谢瑶华心生歉意,强打着精神,勉强挤出一抹笑。

这话连楚一都不信,只是这种时候谁也无心说笑了。

只几个时辰而已,玉子言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言行举止比之前放浪许多。

谢重华来到她身旁,疑惑问,“怎么了?”

在他肩膀踹了一脚犹不解气,又往他腹部踹了一脚。

玉子言道,“瑶华叫我拿走的,你莫要声张。”

直到三年前,她练功正是紧要关头时收到消息,父母兄长恐有性命之忧,她心急如焚赶去营救,期间便出了岔子。

玉子言从小便不是愚笨的之人,幼时不过是为了活命才藏拙,装成愚笨无知的样子,后来不争不抢安于一隅似乎是认命了,可如今锋芒展露,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两婢女话未说完便被从窗户跃入的男子击晕。

言毕,他拍了拍手,谢瑶华不知他又要做什么,想走也走不了,索性便耐心等着,看他玩出什么花招来。

青叶将穆晋放开起身去救谢瑶华已来不及,马车翻下山坡,玉子言紧跟着跳了下去。

穆炜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在理,便照着她说的安排下去。

“关于青叶,你还是死心的好。”

吞吞吐吐说完一句话,玉子言便未在盯着她看了,耷拉着脑袋,神情恹恹。

姜弈带着谢瑶华来到一处园子,景致独好,假山怪石,凉亭水榭,确是赏景的好地方。

谢瑶华应了一声后未再言语。

玉子言打了个盹醒来已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见她不知何时已换了睡姿,换成最规矩的平躺,但仍不见醒来,他暗自失笑,叹了一口气,在床沿坐下。

自知失言,她立即住嘴,瞄了眼兄长的神色,她又笑了起来,“无妨的,老妖怪可舍不得我死,连外公也曾说我与外祖母长得最像,比娘亲还要像,老妖怪因对外祖母的执念变得疯魔,我这张脸便是最好的保命符。”

玉子言一直守在外,并未走远。

在最后那一瞬,谢瑶华被他的呼吸声惊醒,抬手抵住他的胸膛。

玉子言扑到榻前,自然而然地握住谢瑶华的手,随后而来的谢重华见到这一幕,顿时黑了脸,二话不说往榻上一坐,强势地将玉子言挤开了。

老神医盯着他瞧了许久始终未开口,玉子言压低声音道,“前辈,瑶华她……你可有法子救她?”

谢瑶华带着玉子言进了密室,谢重华背对他们,盯着手里的书,连他们走近也不曾察觉。

他故意在谢瑶华面前晃悠,可始终不见她抬头正眼瞧他一下,她全神贯注地翻阅手中书卷,对他视而不见。

自那日后,穆晋每日来离苑一趟,或是小坐闲聊,或是带一些稀奇小玩意儿来送谢瑶华。

谢瑶华笑了笑,不着痕迹抽回手,站起身朝屋外走。

☆、16婚事

“青叶啊,屋里那位月白公子这里不太好,你可要仔细些照看小……小公子。”大夫指指自己的头,暗指玉子言脑子有病。

“小王爷,您认识的谢重华三年前便不在了。”她不欲多费口舌解释。

玉子言竟是去见了悟大师。

独自赏月,不免有些凄凉。

情潮涌动,意乱心迷之际他抬手去摘她的面纱,被她挡下了。

“嗯。”

“少主,此处有脚印,前方石头上还有水迹,主子应当走不远……”

谢瑶华懒得理他,别开眼,观察四周地形。

谢瑶华缓了缓气息,抬手抚上他的脸,触碰到他的面具时忽然就没力气了,垂下的手被他捉住,紧紧握在手心。

穆九霄防着穆晋,防着穆炜,但对虚弱得没有多少日子的穆知离却没那么多防备

月白盯着穆晋拽着穆知离胳膊的那只手,眼中寒气逼人,穆晋感觉身后一阵阴风,下意识扭头,正对上月白几乎能将人凌迟的目光,赶忙松手。

她心下清楚月白如今是与她置气。

青叶前脚离开,后脚便有小厮来传穆九霄的话,叫穆知离去前厅会客。

如今被他倒打一耙,她太无辜了。

“明日我会来定安侯府拜访,届时希望七公子赏脸。”

青叶觉得主子近来的心思越发难以琢磨了,每一句话都那么的高深莫测,但主子行事自然是有道理的。

“五哥,你瞧月白这般可怜,可世子不喜,他无处可去,你可愿收留他?”

穆知离继续给他涂抹药膏,漫不经心道,“救人救到底,况且你于我而言极为重要,无论如何也得让你好好活下去。”

穆知离摆手,“无妨,让他多活些时日,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是否能平安回到天辰还得瞧那位小王爷的本事,况且有那个假货在,子言更安全些。”

穆知离坐在椅子上,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瓷勺轻轻搅动,瓷勺与药碗相碰发出声响,使得安静的屋子里的气氛更加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