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知离笑意愈浓,忽然道,“五哥可见过你的真容了?”

穆知离轻叹,“谢家重华正气凛然,驰骋沙场,勇猛无敌,心怀天下,我比不上他。”

几个时辰前,在王宫中打过照面,夜半三更再见面又是另一番情形。

穆晋似是被吓到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穆炜。

明明是成年男子了,可开口说话的语气却与稚童无异。

即便身为男子,顶着这么一张可怖的脸,终究无法面对旁人。

房门并未关上,屋外的声音清晰传入屋内,穆斐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目光落在背对着他朝里侧躺的纤瘦单薄身影上,眼中是志在必得的狂妄。

鸿鹄摸着下巴,绕着月白转了一圈,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你并非哑巴,只是嗓子坏了。”

只是后来他很少有机会见到那人,为数不多的几次皆是他远远窥视瞻仰,仰慕他少年英姿。

“不渴?”

不敢再想下去,月白摇头驱除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原以为七公子怕是也不了解,未料他遇到的疑难,七公子一眼便知其意,言简意赅,三两句便解了他的困惑。

只有离他最近的七公子听清了他口中喊着的字眼。

所谓忘忧实乃忘情,若是无情,便无忧愁,以金针封住某段记忆,忘却一些烦恼,忘忧针法故此得名。

自此公子折腰,丑奴恃宠而骄,世风日下,唉……

穆晋早看出来了,他的这位‘七弟’待这个又丑又哑的哑奴很是不一般,而后叫人暗中查探,果不其然查到了蛛丝马迹,再细细一想,便全都明白了。

论计谋,少有人能与他的这位‘七弟’相较,一招偷梁换柱的把戏,将计就计便将情郎带进侯府,带在身边,朝夕相对。

啧啧,真是羡煞无数人了。

穆晋心下打着小九九,想着既不能得罪青叶的主子,又不能直接献媚巴结,倒不如先投其所好,与月白拉近关系,日后开口要青叶时,瞧见交情上,月白吹吹枕边风,事情就妥了。

穆知离此时可没穆晋的闲心想这些有的没的,院外的眼线全被穆晋吓跑了,她便走过去,轻声与穆晋交谈。

“穆斐的事是三哥与你做的?”

穆晋得意挑眉,不言而喻。

穆知离轻笑,“如此便好,你们早些动手将他拉下来,我这厢也好行事了。”

这下穆晋来了兴致,拉着她往屋里走。

月白盯着穆晋拽着穆知离胳膊的那只手,眼中寒气逼人,穆晋感觉身后一阵阴风,下意识扭头,正对上月白几乎能将人凌迟的目光,赶忙松手。

“你这小情郎瞧着软绵绵的,却是个醋坛子,我不过碰了一下你,他便拿凶狠的眼神瞪我,估摸着想吃了我的心都有了。”

穆知离赏了穆晋一记白眼,道,“堂堂侯府五公子竟会怕了一个仆从不成,你若瞧他不顺眼,打发了便是。”

穆晋耸肩,“本公子心地善良,做不出棒打鸳鸯这种残忍之事来。”

呵呵,若是五公子心地善良,此刻穆斐便不会在牢里蹲着了。

穆晋是西越王的外甥,打小就得西越王宠爱,这些年来,穆九霄的势力越发壮大,西越王并不是个傻子,表面屈服与穆九霄的强势,背地里早有安排。

而穆晋先前之所以变得痴傻,便是着了有心人的道,在穆知离来到侯府后,许多事变得不一样了,也更加清晰了。

穆晋感激穆知离的相救之恩,当初害他正是穆斐,可穆九霄在这其中起了什么作用就不得而知。

父子之间,手足之间,明面上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背地里的龌龊事却令人毛骨悚然。

穆知离之所以能如此轻易与穆晋结盟,不外乎是两人目的不同,亦不存在争夺什么。

两个孤立无援之人相互依靠,这种患难与共的感情自然与因利益结合的关系更可靠些。

此番穆斐被降罪,自然是穆晋的功劳。

西越王终究还是疼他这个外甥的,此番也是杀鸡儆猴,让穆九霄收敛一些,这西越还不是他穆九霄的囊中之物。

月白跟着两人进屋,一言不发杵在一旁,默默听着两人交谈。

“小七,你可否帮为兄一回?”穆晋难得一脸郑重,有求于她。

穆知离道,“但说无妨,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我自然是愿意帮五哥的。”

穆晋看了一旁的月白一眼,穆知离点头示意不用避讳。

“舅舅是西越的王,却被我父亲……定安侯掣肘,甚至不得不将牺牲曾经相依为命的姐姐一生的幸福来换取西越的片刻安稳,近二十载的谋划,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眼下之前你这道东风……”

穆晋是代西越王表明意图,穆九霄势力庞大,西越王庭中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