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葵本来就存了逗她的心思,见她还当真了,抿嘴一笑:“逗你的,不过我现在住在他家里。”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下来了。虽说早已立了春,但夜晚降临的依旧十分快。

对上号了。

他利用休班时间,把院子里的一块荒地清理了出来,除掉刚刚萌生的杂草,撒上太阳花的花籽。

未来倘若与他结婚,共度一生,也是件很好的事情。

比唐葵知道的还要详细。

床单被褥皆是浅灰色的,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而另一半的木质地板上,铺了一大片明媚的阳光。

江竹的短信没有收到,微信群里却闹腾了好一阵子。

他四下看了看,努力想找些话题来聊。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只憋出来一句夸奖:“你这店……真漂亮啊。”

这是一场西式婚礼,画好了妆,便要去教堂那边了。这教堂是昔日德国人留下来的,后又经过多次修缮,远离市区,周遭是静湖绿树,不少人都喜欢在那边举行婚礼。

唐葵走过去,给三人一一倒好茶,递给唐爸爸的时候,说:“爸爸,你看你这问的,都快比得上查户口的了。”

哦,面前的男人原来叫做郑深。

脑袋里冒出来的一个念头——当年都说江竹的容貌在s医大能排第一,果真名不虚传。

“一般八点半吧,我也不确定的。”

“你就不适合相亲,”周盼盼一针见血地指出:“或者说你忌相亲,就没有遇到过靠谱点的,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最近店里的生意也比夏天的时候要好一些,尤其是在下过几场雪之后。

条件反射一样,唐葵下意识答了一声:“到!”

白南身上是裹着一层寒气的,他声音充满着歉意:“抱歉,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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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一下,她穿上。

工作服很凉,大概是压的时间久了,很多正方形的折痕。

唐葵伸手抚平。

手指刚刚摸上去,她脑海中猛地响起了男人的粗喘声,和女人的娇笑声。

视线有些模糊,她闭一闭眼,那段视频又显示在眼前了。

三具白花花的肉体,到处是丢弃的白色实验服,剪刀,注射器,叶时言抱着其中一个人,喃喃不清地叫着唐葵的名字。

那个女人对着镜头轻蔑地笑,目光像一条毒蛇,吐着长长的信子。

那天,叶时言开车送她回家,唐葵带着准备一会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生日会上,人太多,她担心叶时言记不住她送的是哪一个。怀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少女心,她决定等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再送。

那是她花了很长时间做的手工玩偶,她最喜欢亲手做些东西送人,总觉得这样才能表示心意。

白唯怡突然发了个消息过来,说,有个关于叶时言的秘密告诉她,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紧接着,发送过来一段视频。

封面是一片白,怀着好奇的心理,以及对叶时言的爱慕之心,唐葵戴上耳机,点开了视频。

当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唐葵大脑一片空白。

好像有把刀,把她的整个世界,砍的支离破碎。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猛烈的撞击,叶时言扑过来,护住她。

他的气息强势入侵,唐葵的手深深地扎入了碎玻璃,牙齿不停在抖。

不是疼,是惧怕。

第26章草莓塔

唐葵脸色惨白,颤巍巍地将工作服脱了下来。

她动作很快,手指哆哆嗦嗦,咬着牙,仿佛那是一件十分肮脏的东西。

江竹接过来,旁边的于菲菲不明就里,问:“怎么了?衣服上有什么东西吗?”

“可能是放的时间久了,有些味道,”江竹一手拿着工作服,另一只手搭在唐葵的肩膀上,安慰地搂一搂:“等下我去帮你洗一下,今天天气好,干的也快。反正下午没手术,明天再穿也不要紧。”

早先在省中医的时候,工作服都是有专门负责清洗的;在这里,只能自己洗。因为工作服上多多少少会带些病菌,大部分人都不会带回家,而是在值班室那边水房里洗。

于菲菲艳羡地看着唐葵。

多幸福啊,天气越来越冷了。每次洗工作服,都得从办公室里烧开热水带过去。一壶水不够,至少得两回。要么就选择用凉水洗,凉到爆炸。

你瞧瞧,这重点大学毕业的,男友又高又帅,还这么贴心,娇里娇气的,衣服上沾点味道就不肯穿了……

于菲菲有点酸酸地说:“这镇上的医院可比不了大城市,卫生也跟不上,你在这里住着,真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唐葵还没缓过来,她耳朵里一阵轰鸣。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但她似乎依旧能听到那种声音。

于菲菲说话,她也听不真切,只勉强朝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