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忽然问起嬴老大了?”

苏裕纠结了一番,还是没忍心说出在心里徘徊了许久的话,关上车门后头也不回一路小跑上了楼。

“先洗个澡冷静一下,再边吃早餐边听我解释好嘛?”嬴秀笑着说,走过去要摸苏裕的脑袋。

她没有反抗。

跟一个醉了酒又想不开的女孩扯嘴皮子是非常费劲又收效甚微的事情,嬴秀选择放任她生气撒泼闹别扭。

因为常年离家住校,苏裕习惯了学校的安静,反而家里人大咧惯了,不管有没有人睡觉,走路依然踏踏响,关门依然嘭嘭撞,说话依然嘿嘿笑,电灯依然锃锃亮。

嬴秀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个没忍住,在裕裕的体内喷射出来。

秀叔吸了口气,用手捏了捏鼻子,再磨了磨嘴唇。

“太晚了,我在本院呢,打车贵。”

她喜欢秀叔,程度不及恋爱,但也不愿舍弃这个好友,她没法说服秀叔,更没有勇气去找嬴夫人,于是她就想,惹不起她就躲呗,再长情也长不过太平洋,她决定要考到美国去。

苏裕是笑着醒的,还不愿睁眼,抱着被子赖在床上蹭来蹭去。

秀叔他肯定经常来打扫,被子上有她常用的柔顺剂的馨香,还有温暖的阳光的味道,她闻着闻着,沉沉睡去。

“目前还不知道。”苏裕笑,说:“这颗树会跟着我长,等过几年,我要是事业有成,它就会长成小树,万一有男朋友了,就会开枝,估计得多开几枝,呵呵,等我再老一些,生活安定,事业上进,有个稳定的恋情,它就会散叶,等我结婚生了宝宝,它就会开花,等孩子长大我也老了,它会结果,如果时光对我慈悲,哪天我孩子结婚了,我就将它添满花果,如果时光对我残忍,等孩子结了婚,我就去洗了它,再纹上一颗没有鲜花和叶子,只有乌鸦和枯枝的大树,它会遍布我的后背,爬上我的脖颈,我会天天看着它,直到我老死。”

等苏裕觉得自己洗的足够久了,换好衣服出来后发现秀叔拿盆碗盖着做好的饭菜,居然擅作主张地收拾起了她的床铺!

甜言蜜语不是每次都能拿来骗小姑娘的,尤其是同一个小姑娘。

为什么?因为这是偷情,这违背道德伦常。

“怎么没关系?我会介意的噢。”

小开心在爸爸家吃了饭,洗了澡,正和爸爸团在一条被子里看电视呢,妈妈来了。

谈了什么不重要,他很乐意接受她的靠近,她的一颦一笑仿佛有条线,牵着他的眼睛不停游走。

水蒸气蒸蒸腾腾,轻松地飘,秀叔慢慢腾腾,淡定地泡,泡完先给苏裕倒一杯,然后再给自己倒一杯。

感觉叫“裕裕”不太好,于是改口:“小裕,出来吧…我想上厕所…”

“…………你要不要进来?”

“对不起。”秀叔说。

我想做你身边的一棵树四

但苏裕始终没有勇气向秀叔提起这件事。

“贫嘴。”

羡煞一帮同期进来实习的小伙伴们。

因为是师傅带徒弟的关系,又常常一起健身吃饭工作开玩笑,两人一直都关系融洽,平时坐得也近,从不会如现在这样一个坐这头一个坐那头,像要开谈判一样。

苏裕反应过来急忙跟上去。

在嬴秀昏睡的时候她去找来了医生,看了病,是支气管扩张,心情过分沉郁,加上烟抽的凶了引发炎症,同时因为发炎后没有及时治疗并且继续抽烟,炎症加重,导致了发烧也引起了局部出血,其实不是很严重,就是现在秀叔只要一咳嗽就吐血,活像得了肺炎。医生没有要求秀叔住院,吊了瓶开了药,在家静养,医生定期来检查,苏裕大概算了算,出诊费药费直接掏空了她五个月的积蓄。

这期间嬴秀半睡半醒过几次,又上吐又下泻的,糊涂得厉害的时候,逮谁都喊“我爱你”,一米九几的黑人医生被他抓着手这么一喊,差点没把人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