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庭摇头。

夏夫人媚笑着,“看把你吓的,这点我心里有数。应王殿下不乐意,我心里还不乐意呢。想我秦芝兰艳冠四方,他一个糟老头子…”

颜欢欢目瞪口呆,对仲庭道:“没必要如此吧,我不过随口一说。他跑个什么劲,你说他是不是太自信了?”

姜淮道:“好,既然你不怕,那我们就来说说你指使几个混混夜闯仲家的事,还有你…”

送走嬴国身份最高的一群人后,酒楼掌柜和小二跑堂们齐齐瘫软在地。掌柜后背全湿,庆幸今天捡了一条命。

这礼也太大了吧。

房纤娘惊呼出声,震惊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开山王皱眉,能上望江楼六楼的人肯定不是寻常人,可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这老乞丐是什么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脸面。

几个护卫还没碰到老乞丐,他就大声呼叫起来。仲庭不知何时挡在他的面前,他捂着脸露出一条缝,嘿嘿一笑。

她琢磨的这会儿,老乞丐眯成缝的眼中精光四射,来来回回地在她和仲庭周北之间打着转,时不时地摇头。

她嘟哝一声,“我又没说你等的人是他,反正你等的人也不是我,我干嘛要猜你等的人是谁。”

“小丫头知道什么,那可是好东西,而且还是独门秘方,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

就在她喝了半碗鸡汤准备问他昨天的事时,夏夫人来访。夏夫人来得高调,带了好些药材补品,整个九井巷的街坊们都在探头探脑。

仲庭看一眼大开的窗户,从那里跳出去。跟在他身后的下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走走停停,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

第20章相濡以沫一

“夫君,这个贱婢说是真的吗?”

“我是不懂,但是我知道无论有多恨,无论有多不甘,无论受过多少苦难,有些事情是永远不能做的。报复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偏要选择这样的方式?以你在空镜门的地位,你如果真恨一个人,那人真的伤你太深,你完全可以有很多种方法,甚至不惜杀人解恨,又何必用这种赔上自己违背道德的做法。”

颜欢欢真觉冤枉,“纤娘,接我来王府的是王妃娘娘。提出认我做干女儿的是夏夫人,答应的人是王妃,我什么都没有做。”

“都看到了?”这是在问颜欢欢。

开山王妃笑着介绍,“欢欢过来,这是夏夫人,我的庶妹。她嫁在京外,你以前都没有见过。”

屋子的光线暗,一身玄衣的他仿佛被黑暗笼罩着。那入定般修长的身姿,紧绷如古剑般的表情的。幽暗之中似乎有人在叹息,惋惜着这天地精华孕育出来的绝世良才,偏生落生在这样低贱的贫民巷里。

仲庭黑着脸进屋,她好半天才止住笑,朝那婶子道:“婶子,仲哥哥好着呢,你不用担心。”

又是这样的话,韩婆子也说过相同的话。由此可见,空镜门的女人视男人如玩物,一个个都是个中好手。那样的生活,她不向往,她也不想体会她们口中所谓的美妙。

金菊令他已献给三皇子,三皇子自然不敢占着,将东西送到陛下那里。听说嬴帝派人送信去重阳山,想与重阳山的山主一见。四方黑白两道闻风而动,已有许多人潜进京城。

颜欢欢看一眼门外,仲庭修长挺拔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也不知去了哪里。心下微微叹息,这都是什么事,她什么时候变成感情婚姻顾问了。她其实特别想说,既然过不下去就和离,可是她知道和离两个字是万万不能提的。

她突然笑了,眼泪滚落下来,这人连基本的安慰人都不懂,说世故又不世故,说单纯又复杂,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我们晚上就吃炒鸡蛋吧。”

他不仅知道太多,身手也是她未曾见过的厉害。一想到自己被这么一个人盯上,韩婆子不寒而栗。庆幸自己刚才够识时务,把解药交给他。否则明年的今日说不定就是自己和老阎的忌日。

韩婆子赶紧安抚他,“好了,说这些做什么。我这次有些事情,可能要在你这里住个把月。你高兴吧?”

临走之际,韩婆子见她不送,脸色更难看,“姑娘,我知道你做了十八年的郡主,心里瞧不上老婆子。说句难听的话,咱们是一样的人。像我们这样的人,注定当不成贞节烈女。天下男人都是负心汉,等你以后有过的男人多了,你就能明白为了一个男人而死是多么的愚蠢。”

她抱住自己的身体,“这毒会要命吗?”

“纤娘之事,青白意难平,行事难免偏激一些。长此以往,对他前程不利。身为他的好友,我实不忍心见他就此堕落。要是因为一个女子自毁前程,那就太可惜了。”

“青白,老师说得没错,那令牌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趁早解决的好。”

“仲哥哥,你起夜?”

吴家东屋的灯还亮着,她躲在窗户底下听着里面的动静。先是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便是吴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