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正色不少,越发显得高深莫测,每绺打结的白发似乎都有了故事,脸上的每一道褶子都满是沧桑,“小丫头猜的不错,我确实在等人,等一个有缘人。那你猜猜我的有缘人会是谁?”

马车远去,颜欢欢捏着她递过的小瓷瓶微微叹息。转头瞧见角落里缩着的老乞丐,关于昨晚的记忆模模糊糊地想起来,顿时有些不好。

汤是鸡汤。

下人战战兢兢,看向开山王妃。开山王妃身边的嬷嬷接过来一闻,眼神陡然一变,朝自家主子点头。

夏夫人的声音娇媚无比,听在开山王妃的耳中如遭雷击。

机会难得,不抓住的人才是傻瓜。

夏夫人更是冷意连连,妩媚的眼神中含着刻骨的恨,唇角的冷笑加深。她最讨厌占着大义的人教训自己,比如她的嫡母,她的嫡姐。如今,这个小杂种也敢这样说自己,她如何能咽得这口气。

她担心的没错,等到晨起时听到镇国公一家今日会来王府做客,她的眼皮就猛跳。开山王接待镇国公世子,女眷则在王妃的院子里。镇国公夫人看到夏夫人时脸色变得十分的精彩,她本就身份尴尬,夏夫人还一口一个干女儿的介绍她,她都能感受到镇国公夫人不快的情绪和房纤娘眼里的刀子。

开始略为生硬,相顾无言。后来开山王妃问起她在九井巷的生活,她便一一应答,说起一些市井的趣事。开山王妃几次欲言又止,又几次想伸手过来摸她的脸,都生生忍住。

她浅浅一笑,“再好看,也不是我。”

他觉得无论是气运之子,还是天赋和受女人欢迎的程度,他都应该是嬴国独一份。既生瑜何生亮,这世间既然有了他,为什么又要有仲青白那样的天选之子?

妇人道:“你看看你们小年轻,什么事都不懂,这才进去多大会就出来,一定是没整明白吧。都说了你们要圆房,得摆几桌席面请街坊们热闹热闹。看看你们就知道自己瞎捣鼓,肯定没捣鼓明白。欢欢姑娘你过来,婶子教教你。”

她不语的样子让少主忽而冷笑起来,“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和那个人还真像。一样的…”

颜欢欢实在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红着一脸道:“婶子们,仲哥哥身上的伤还没好全,这事不急。”

此言一出,房纤娘和婆子都吃惊不已。反应过来的房纤娘眼中全是不信,一定是这个颜欢欢在为自己开脱,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世子才那样对她的。

“你说的没错,到底不一样。”这不是她生活的年代,也不是她自小长大的环境。“谢谢你,我已经许久没有…总之特别感谢你。”

她慢腾腾地从腰间摸出一个瓷瓶递给他,“解药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记住。盯着欢欢的人不止我一个,就算我给了她解药,她要是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完成任务,我就拿不到下次的解药。除非她找男人解毒,否则还是难逃一死。”

“冤家,这一个月你去了哪里,可想死我了。”

她心头巨震,原来能扛过毒发也无济于事。难道真要去找一个男人解毒,成为杀人凶手吗?她做不到。

听到这句话,她真的很想吐糟。什么莲花觞女儿笑,一听就是同类货色,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北心一跳,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握成拳。他的眼神惊疑着,想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破绽。然而仲庭的面色太过平静,平静到他怀疑对方不过是随口之言。

柳夫子语重心长道:“青白,如今四方觊觎,怀璧自罪的道理不用为师细说,你也必是知道的。为师且问你,你心中可有打算?”

吴婶凑近耳语,“别怕,我不会揭穿你的。”

仲庭缓缓垂下眼皮,长睫遮住眸中的寒意。

她大喊出声同时,只听得几声闷响,好像从隔壁房间里丢出几个人,齐齐被扔在院子里,传来一声声的呼声。

城司大人和司监大人大惊失色,齐齐盯着他手中的令牌。城司大人惊疑,“这…这可是重阳山的金菊令?”

她不知仲庭心中是如何的巨浪滔天,直抵人心的目光像一把利刃,似要剥开她的外皮窥见里面的灵魂。她心下瑟瑟,慌乱避开他的眼神。

为了他,为了他们的情意,她就不能忍一忍吗?虽说是妾室,但他能保证所有的爱都会给她,体面也会给她。待她生下孩子,母亲那里就不好再说什么。

仲庭像是思考了一会儿,收下令牌。吴婶千恩万谢,差点没给他们跪下。

牢头道:“你们可别趟这浑水,那吴有才分明是在说谎。他和死者虽然是旧友,却是有仇的。”

“都是邻居,相互帮忙是应该的。”

房纤娘面露委屈,眼中带恨。明明她才是母妃的亲生女儿,她是和庭哥哥一起长大的人,为什么他们都向着颜欢欢。

第4章真假郡主四

他垂着眸,慢慢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