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佳丽的阿兄是个古惑仔,红姑长得靓又是大陆来的,处处被人揩油,他阿兄看不过就跟人打了起来,最后被砍死在荃湾。

菲佣眼中充满同情,“愿主保佑你,杭小姐。”

其实还有后半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杭爽摇头:“没事。”

“是我个女,”阿芬是重庆大厦的熟面孔,四十多岁年纪,穿着一身老式上海旗袍,艳丽的紫红色,唇边还有白色的浓稠,“老板放心,她嘴巴紧,不会乱说。”

又恨不得紧紧抓住她,

屋子里静的出奇,只有两个人疯狂的呼吸声。

“阿爽他们走了?”

杭爽打开门看了看,点头,“应该是走了。”

“太好了,刚才吓死我了呜呜呜呜”郑佳丽捂着脸哭出声。

杭爽白着一张脸,把课本和能带走的东西一股脑的塞进书包里,“能唬住一时已经是万幸,但绝对是骗不过多久的,我们得赶紧走!”

“走?走去哪?”

“不知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可是他”郑佳丽指了指床上已经昏迷的男人,“还在不停的流血,我们能跑到哪儿去?”

杭爽上前,“帮忙,把他染血的衣服都脱了。”

郑佳丽已经六神无主,下意识的按照杭爽说的做。

所幸他穿的并不多,外面一套圣保罗的校服,里面空空如也,只留下一条被染成殷红的三角裤。

“阿爽,这个脱不脱?”

杭爽瞥了一眼,用棉被把他身上的血迹草草擦了一遍,“你想脱就脱,他要是醒了你对他负责就行。”

弥敦道37号是金店,金店的店长是阿芬的同乡,算是有些交情,金店后面是仓库,平时没什么人来。

阿芬之前说帮她找个地方温书,就是这里。

从后门出去,走小路绕到金店仓库,两个人已经累得浑身是汗。

不敢开灯,黑夜反而让人觉得安全。

郑佳丽哭的不能自已:“我真不该救他,都怪我多管闲事”

杭爽看着地上赤条条的男人,不,准确的来说,是个少年。

脱了衣服后,显得他身材更加清瘦,身量却不矮,长手长脚。

脸上全是血污,却依稀还能看到凌厉的脸部轮廓,长得也不差。

郑佳丽用手捂着眼:“我们会不会长针眼”

杭爽轻笑着去抱了一床被子盖住赤裸少年:“你将来要是嫁了他,那就是名正言顺了,不会长针眼。”

伤得重,又不敢明目张胆的送去医院,两人商量后决定,郑佳丽在仓库里照看病人,杭爽出门去买药。

还好,旁边不远处就有个药店。

纱布,酒精,又买了几种消炎的药片,回到仓库的时候,已经夜幕低垂。

借着窗外一抹惨白的月色,少年坐起靠在墙角,郑佳丽正在他手边熟睡。

疼的满头大汗,将一张血污的脸洗的斑驳,他捞起床单随意的一擦,露出一张桀骜深邃的面庞。

杭爽脚步一顿。

竟然是他。

楼议员的细仔?

不多一会,楼安伦又昏睡过去。

失血过多。

杭爽轻轻走进仓库,摇醒了郑佳丽,把药品递给她:“你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郑佳丽睡得蒙,被身旁少年清隽的面庞震得更晕,一张苹果脸瞬间红彤彤的:“我不会啊阿爽,要不还是你来。”

“你都看过他了,还想让我接手啊?我才不干,”杭爽把东西塞到她手里,“我阿妈跟的就是他爹地,他妈咪也是因为这件事而死,他视我为仇人,我可不想把他救活之后又被他追杀。你好好照顾他,我就不露面了。”

郑佳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他不就是楼”

“嗯。”杭爽点头,“楼议员很看重他,你救了他,想必楼家也会有所报答,你找个机会提一嘴,看看能不能把你阿姊也接出去吧,有了楼家的庇护,就不用担心那群古惑仔再来找。”

郑佳丽感动的两眼汪汪:“阿爽多谢你,其实今天要不是你想出办法

“就当是我替我阿妈还债了吧,”她叹息,“他阿妈死的惨,我怕会她来找我阿妈索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