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段瑞大步跑到踏雪跟前,一跃而上,欧阳愠的坐骑还从未被其他的人骑过,眼前机会难得,欧阳愠眼中溢出“骑了我的马,就是我的人”的意味,竟也跃上了马背,以防段瑞逃脱,她直接从背后圈住了他的腰肢。

“驾——”沈墨高高扬起马鞭,调转马头,朝着林中疾驰而去。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平阳侯府的马车在宫门外停了下来,黄莺还在气头上,认为乔桐想阻碍她攀附荣华的道路,遂直接先下了马车。

自然了,她的这个念头暂时不可能让任何人知晓,愠表哥是如玉般的郎君,喜欢愠表哥的姑娘,能从冀州一直排到盛京,就连男子都对愠表哥格外倾慕,乔桐委实没有那个信心。

段瑞咳了一声:“嗯,乔妹的确是梦魇了,另外她说让我们几个莫要参加三日后的夏猎,还说二弟会被老虎咬伤。今年夏猎提前了半月,皇上的旨意还未颁布,乔妹是如何知道三日后就是夏猎?”

段瑞被欧阳愠看的心里发毛,面颊又不由自主的滚烫了起来。

听到动静,尧柔当即转过头看了过去,又嗔了段青山一眼。

欧阳愠对沈墨的好感消散了大半,她刚走出庭院,就见段瑞站在月门外张望着,脸上露出忧心之色。

阿娘临死之前,仅仅交给了他一只护身符,并未留下只言片语。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生父会是大名鼎鼎的段侯爷,直至前日他在长街乞讨,才知护身符里面的名字,正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前去将军府迎亲的段侯爷。

乔桐:“”

尧柔:我家夫君他有病!

尧柔很嫌弃的往另一侧挪了挪。

段青山身子一僵,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都已经养过三个了,再多一个也没甚大不了。

萧长柏人未至,声先到:“那愠公子是不是也该喊我一声表哥啊。”

乔桐想着,沈墨到底还是姓沈的,总不能一直待在段家,而且再过几年她也是要嫁人的

两人四目相对,段青山原本打算好的展示男儿本色的计划,统统被一桶凉水浇灭,让他毫不狼狈。

然到底选哪一个依旧是个问题!

尧柔自诩早就不是一个小姑娘了,但此时此刻,还是无法直视段青山如此坦诚相待的热情。

尧柔已经沐浴过了,这个时节委实热燥。

小舅舅?

段瑞一怔,当即抬手将花篮从半空抛给了段珏,而段珏也不是吃素的,他若是接了葛黛的花篮,过不了几日,葛家就要来逼婚了,他当即将花篮抛给了沈墨。

而沈墨根本没有看忏悔书上的内容,直接将手笺合上,那双幽眸骤然微冷:“重新写!”

伺候尧柔梳妆的全福人,除却尧家这边的姻亲之外,段青山还特意安排了德高望重的先帝伴读家的张夫人。

乔桐发现,母亲的步子很急,且略显慌乱,她手心溢出了细汗,还在发颤呢。

自从表哥来京之后,乔桐的小日子过得相当的滋润,表哥对盛京竟然比她还熟悉,这几天带着她吃遍了盛京大小酒家。

三人在亭台下饮着凉茶,段家阳盛阴衰,若是换做寻常人家,十来岁的世家子弟,早就收了通房丫头了,这三位却是洁身自好的,把“男儿清白”看的十分重要。

城门外,一辆翠盖珠缨的华车缓缓驶入城门,欧阳愠伸手摸了摸衣襟里的裹胸布,一双美眸溢出异样的光彩,她朝着马车外望了一眼,发自肺腑的由衷叹道:“啧啧啧,盛京不愧是盛京,就连公驴子也比北地的俊俏多了。”

这些年,尧大将军也察觉到了尧柔的变化,自出阁之后,原本圆润的女儿,日渐消瘦,如今瞧着虽是年轻依旧,但身子太过单薄,想来这些年的日子一定过的不顺心。

段青山继续说:“皇上定然还想着其他心思,但就算得了你,也不会给你名分,与其那般受辱,你还不如嫁给我。只有嫁给我,才能保你!这天底下也只有我段青山敢和皇上抢女人,而且我才是真心实意对你好。你父亲太过鲁莽,他的话不可尽信。”

当初,无人看得起他,他的生母乃一介卑微的宫女,到了成婚的年纪,贵女们眼中只有矜贵俊美的皇兄们但尧柔却是独一份的,她从不会低看了任何人,但也不会对谁与众不同,甚至于他夺位之后暗示过尧柔,可这妇人却是直接拒了他。

萧炎眯了眯眼,帝王的眼眸之中隐露深藏已久的欲念与野心,摆了摆手,示意常镜退下。

这事可吓坏了守城将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随着马车开始返程,沈墨与段珏身上还有淡淡的梨花酿的幽香,段珏朝着乔桐看了过来,清俊的面庞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意:“乔桐妹妹,你猜,我大哥为何这般焦急?”

尧柔到底不是一个小姑娘了,有了方才的认知之后,瞬间羞愤不已,奈何身子骨娇弱,加之委实被段青山撞的不轻,除却头昏目眩之外,还伴随着耳中嗡鸣。

然而,当年仲春花开,他在梨花树下对一粉杉姑娘惊鸿一瞥之后,段青山再也没了一夫御数女的豪情壮志,一门心思都在这一个哑巴身上,曾经无数个夜里,他辗转反侧的想她,造化弄人,他终是没能抱得美人归。

顺着乔桐的视线,段珏也看向了一惯冰霜冷玉般的沈墨,忽而一笑:“乔桐妹妹,你该不会是说,你要驱的邪气就是小舅舅吧?”

段青山:人生初次救美,经验不足,还请多多指教,下次一定救的更漂亮一些。

今年的早夏似乎比往年都要热。

段家那位不苟言笑的沈公子?!

乔桐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