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傅焓愕然,“你想把那段‘钥匙’公开发布,拿自己作饵?”

这个问题李诺倒是能回答一二,当下把自己和傅焓的猜测说了一遍,总结道:“我们认为它是一个虚拟的精神世界,因为我们在那个世界受到的所有的直接伤害都是虚假的,只要回到这个世界就会消失。”指了指自己身上完好无损干干净净的衣服,又指了指墙角那架完整如初的立式钢琴,“衣服没有破损,钢琴也恢复了正常。唯一没有消失的是伴灵受到的伤害。”

然而初绛到底在哪儿?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现身?

李诺心中一沉——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蛇!那简直是比狼可怕一千倍的动物!

“啊!”李诺大叫一声,侧身扑倒就地一滚,虽然躲过了狼爪,但和姜腾逸紧密配合的阵型被打破了,姜腾逸身后空门大开,完全暴露在那只巨狼眼前!

环视四周,李诺的心一寸一寸沉了下来——除了那两只进攻他的巨狼,十几米外还站着十几头更大的灰狼,再远处,丘陵和星空的交界线上,数十个黑影凝固在极光之中。

“异世界之门?传送?什么意思?”姜腾逸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把抓起钢琴谱架上的乐谱,“你说的是这首曲子?我只是觉得它有些片段和那首flint很像,所以随便弹了一个类似的小节”呆了一下,震惊地道,“你是说,我是因为弹了这首曲子才被‘传送’到这里来的?”

天擦黑的时候从病房出来,李诺意外地在楼下遇见了姜腾逸。

姜腾逸抬手打断了他,说:“不用道歉,本来课堂是开放的,任何人都可以进来听。我那天不是针对你,只是为了赶走那个讨厌的富二代。说实话你那番发言我还是很欣赏的,不偏不倚,十分中肯。”顿了一下,温语问,“是不是我那天态度不好,给你留下心理阴影了?”

“你知道,传统型的中国男人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戎奚说,“他们对‘贞操’有一种奇怪的执着,即使是在生死攸关的状态下也很难接受另一个男人接触他们的嘴唇”顿了一下,肯定地说,“一定是这样,我想不出其他理由了,毕竟我各方面看上去都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出色的青年。”

李诺十分意外——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哪所学校的?自己脸上贴校徽了?

姜腾逸清冷的视线扫过前排,脸色微微一僵,流露出一丝难以形容的说不清是厌恶还是尴尬的表情,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发言。

“李诺写的。”傅焓说,“我说怎么找不到了,原来是夹在作业里了。”

“不错,孺子可教。”傅焓赞许道,将那张“打火石”同名专辑从cd机里取出来,晃了晃,“这个借我转一下电子版,我发现老一辈音乐人的作品有一种独特的魅力,挺开光的,以后多组织你学习一下,说不定能刺激你的创作灵感。”

是的,遗憾,这样充满灵气的音乐,他们只做出了一张专辑,也许是因为各自的学业,也许是因为当时的环境,他们最终放弃了乐队,回归了传统的生活,但他们的音乐还是留下来了,哪怕只贮存在一张小小的,不起眼的碟片里。

“在这所医院,大概只能维持现状,这里并没有应对这种病例的经验。”专家说,“事实上,这种案例太过罕见,截至目前全世界记录下来的也不过三十多例,能够进行治疗的医学机构不过三四家。”

“弹吧。”傅焓在他身后静静地说,“我陪着你。”

李诺沉寂了大半天的心情因为这个意外的插曲而有些轻快起来,拆开封套,拿出里面印刷精致的歌单,在一系列歌词的后面是“打火石”乐队的简介,以及三名成员的写真。

不,不完全是陌生人,万一是熟人呢?同一个小区的人呢?

忽然,飘在他头顶的小白“啊”地叫了一声,飞进客厅来来回回飘了好几圈,尾巴急促摆动。

什么意思啊?半吊子神婆皱了皱眉毛,收起塔罗牌,拿起紫菜包饭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不等李诺客气,澜霏已经转身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李诺用胳膊肘捅了捅傅焓:“你女朋友?”

“我还是先吃一片止疼药试试看吧。”傅焓诚恳地说,“万一回去以后再遇上那头狼,我疼的可能就不只是一条胳膊了。”

但显然不是幻觉,因为他看见了穿越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傅焓。

“啊!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成千上万只乌鸦在天空中盘旋飞舞,以巨狼为中心,形成一个令人胆寒的巨大的漩涡!

怕死在关键时刻真是一个巨大的优点啊!

开什么玩笑,哪个星球能和地球这么像?有风沙有极光,还有空气,连重力都是一模一样的!

李诺第一个念头是自己的ptsd恶化了,居然出现了如此离谱的幻觉——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沙地上,四周没有房屋,也没有地震造成的废墟,只有随风流动的沙土,以及一捧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