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呼哨,一个高挑而窈窕的女子款款走来,一袭黑衣,黑纱蒙面,映衬着身后瑰美的极光、深邃的星空,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神秘的美!

“那是什么?”傅焓站在他身后,不可思议地道,“那是凤凰吗?”

显然,这是一群不下百头的大型狼群!

姜腾逸坐在琴凳上,整个人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穿越事件震懵了,一动不动,恍如石化一般。数米之外,傅焓穿着全套跑步装备,短短的发茬上全是亮晶晶的汗珠,一脸“wtf”的表情,手里还拎着一条毛巾。

“你怎么在这儿?”姜腾逸大概是刚探完病人,看见他也有点意外,“你也有朋友生病了?”

姜腾逸打量了一下李诺,恍然道:“我记得你,那个蹭课的小孩子回家看熊出没和天线宝宝了吗?”

“”李诺觉得他一定是想多了,姜腾逸绝对不会在意这种莫须有的“贞操”,也绝对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对他产生厌恶,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是非常讨厌他这种飞扬跳脱、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而已。

李诺在一楼下了电梯,戎奚继续下行去了停车场。外面夜幕低垂,微风阵阵,三三两两的学生在花坛边或坐或站,低声谈天。李诺看了看时间,料想傅焓和澜霏马上会下来,便坐在长椅上等他们一起回家。

那名男生站起身来,李诺才发现他个子很高,与姜腾逸不相上下,声音微微有些低沉,但磁力十足:“姜老师似乎对巴赫有些偏爱,最近几次课后欣赏留的都是他的作品,下次能不能换个人,比如莫扎特或者肖邦。”

傅焓和李诺过去帮忙,澜霏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份作业递给傅焓,“对了,下午遇到姜老师,他说你作业有问题,让我带给你。”

“共同学习吧。”李诺说,“共同刺激!”

“青春啊梦想啊,是撒了盐的糖,晒不化的霜”

全世界只有三四家?李诺没想到这病这么罕见,问他:“哪几家?国内有吗?”

李诺心中时明时暗,懵懂地走到钢琴前,掀开琴盖坐了下来,弹起了那首熟悉的曲子。

“真的是我爸!”李诺简直感觉发现了新大陆,万万没想到自己老成持重的爹年轻的时候也有这么叛逆的一面,“天哪,他年轻的时候居然还搞过乐队?!”

“咦,这个监控怎么又坏了?”保安嘟哝道,“前天还能用的,可能是昨天下雨线路出了问题。嗐,老毛病了,时好时坏的,总说要换,公司一直没派人来。”

“呜——”傅焓的猎豹光年也仿佛发现了什么,耸着肩膀在地上机警地逡巡着,最终停在l形长沙发拐角处,金灿灿的眸子左右扫视,喉咙里发出不悦的唬声。

“你确定你是在帮我而不是想让我被打断腿吗?”

“好朋友。”

“精神伤害?”傅焓思忖着说道,“假设猎豹是从我的精神,或者说灵魂里面分离出来的伴生体,而那个世界也是某种精神力构建起来的虚空的存在,那我们只有在‘伴生体’受伤的状态下才会真正被伤害到,并将这种伤害带回现实世界?”

傅焓半跪在远处的木地板上,脸色煞白,嘴唇发青,仿佛受了什么重伤。李诺连忙跑过去,将他扶到了亚麻沙发里:“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吗?”

“我没事!”傅焓急促地回答,“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只猎豹忽然就出现了我不知道它从哪儿来的,但我好像感觉得到它的想法,我确定它没有恶意,它在保护我们!”

远处,灰色巨狼在原地逡巡片刻,制造出一大堆噪音之后对钢琴慢慢失去了兴致,开始四下寻找刚刚跑掉的人类。一望无际的荒原,没有任何遮挡,很快它便锁定了傅焓和李诺的身影,小跑着往他们追了过去。

“什么意思?”李诺隐隐猜到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一定是幻觉!李诺紧紧闭上眼睛,默数三声再睁开然后发现自己真的站在沙地上!

“行。”李诺不想和他这么别扭下去,毕竟未来可能要住好几年,整天斗来斗去谁也受不了,伸出右手,“以后请多关照。”

简单粗暴反抗老爸是万万不能的,最好是让傅焓提出不和自己同住告诉他自己打呼噜?有脚臭?梦游打人?

船上救人事件之后,老爸老妈先是抓住他一顿审问,之后又打电话给游轮管理中心核实,得知他差点被暴风雨卷走,惊得魂都掉了,之后二十多天都没让他出门!

李诺在生与死之间犹豫了一秒,或者只有半秒,颓然放弃求助,松开了自己的胳膊——那人跳海比他还早,消耗比他更厉害,不可能再有体力负担两个人的重量,自己这样扒着他,只能害他一起淹死。

“天哪!救救我的儿子啊!我说下雨了,他非常要上来看暴风我为什么不阻止他呀!”女人哭喊着,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信号。李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大声道:“公海没信号,手机不能用,快去船舱里找乘务员,或者让其他人帮你通知船长!”

万一对方是个漂亮软妹子,说不定还能展开一段纯洁而浪漫的邂逅,咳!

李诺想起戎奚说的那次“桃色事件”,姜腾逸大约就是因为在课堂上发病休克,才被他夺去了“初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