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焓松开了他,瞪了他半天,伸出一根手指恨恨点了点:“没心没肺的家伙,我提出做组合完全是为你着想。照医生的话来看,你父母的病很可能需要长期治疗,护理费、医药费,还有你的学费、生活费等等,将来都是问题,单靠你的奖学金和老家的房租是不够的,我们必须想办法另外开源。”

“不,这是你爸年轻时留下的纪念,理应由你保存。”傅焓说,“我只是想再听一遍。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听过这张专辑以后一直会想起其中的一些旋律,总觉得他们当年的音乐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很吸引人的东西。”

专家摇了摇头:“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这大概是警察的工作范围了。我只能说,单从病人的身体情况来看并没有强迫注射、吸入、喂食之类的痕迹,所以无法证明有人迫害过他们。”

半张乐谱?

一个染着金发的少年站在最右侧,背着一把电吉他,嘴角酷酷地扬起,俏皮中透着不羁的潇洒。李诺的视线扫过这名吉他手,果然觉得他有点儿眼熟,眉宇之间居然和自己隐隐有几分相似。

李诺心头狂跳,顾不得和傅焓细说,冲出去敲开了对面的房门:“甄叔叔,昨天有没有奇怪的人来过我家,找过我爸妈?”

傅焓按了按他的肩膀,说:“走吧,回你家,我问过医生了,说不用陪床,明天上午我们再过来。”

“我陪你一起回去吧。”甄灵说,“明天周末,下午只有选修课,没什么要紧。”

“喔,你就是李诺?我知道你。”女孩子笑着说,“新生第一嘛,打破了傅焓保持了三年的成绩记录,嘻嘻,他可不爽你呢。”

“还是算了吧。”李诺脑海里浮现出一系列恐怖科幻电影,貌似实验体最后的下场都比较惨,打了个寒噤,“既然我们已经全忘了,那就不要再想起了,万一被什么邪恶组织知道我们打开了他们缔造的异世界,后果可能就不是仅仅被催眠这么简单了。”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声音悄然消失,所有的光线尽数隐去,李诺睁开眼,只看到窗外淡淡的曙光。傅伯伯家的阁楼在视野中一点点显现出来,原木书架、亚麻沙发、落地台灯一切的一切如同被解除了黑魔法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

李诺被狂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往战团的方向走了一段,大声呼喊傅焓的名字:“傅焓!傅焓!”

“可是”

“我是学音乐的,不是探险家。”傅焓白他一眼,说,“对了,你带手机了吗?开gps看看。”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脚下像是有个炸弹忽然爆炸了,白光一闪,木地板条四散飞开!紧接着,西墙的书架轰然爆炸,无数书籍纸张从里面喷了出来,哗啦啦撒了漫天!

“还有。”傅焓得寸进尺,抱着双臂继续约法三章,“每周一次大扫除,我们轮流来,不许偷懒。”

“是啊,你也听说过他?他是不是在你们学校很有名?”爸爸欣慰地说,“你小焓哥哥学习可好了,高考专业课第一,文化课也是第一,你以后和他住在一起,要向他多请教,多学习,知道吗?”

“那位靠窗的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老师被他脑袋砸在课桌上的声音惊动了,推了推眼镜,严肃地问。

李诺睁大眼睛,只看到浑浊的海水,想要划动四肢冲出水面,然而手脚发麻,胸腔充满血腥味,根本没办法上浮一寸。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有人拖着他往上漂了一点儿,似乎想将他拽上水面,但力不从心,只拉了一下便停住了。

“救命啊!救救我儿子!”

不会吧?

姜腾逸的课在一间小型阶梯教室上,大约可以容纳两百人的样子,李诺到的时候澜霏已经给他占好了位子,怕他急着赶过来没吃饭,还给他买了一个热狗。

“姜老师很严厉吗?”李诺一边啃热狗一边问澜霏,“昨天听你们说他上课很严肃。”

“没有啦。”澜霏笑着说,“如果他真那么可怕,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听他的课?他只是比较毒舌而已,只要你不成为他毒舌的对象就没问题啦,放心吧!”

说话间上课时间已经到了,李诺吃掉最后一口热狗,看到一个瘦高的身影从门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