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放心地下了车。

小刘问她:“飞机能正点起飞吗?我们这边下雪了。”

“第一次见面之后就说清楚了。”

许冬言静静地站着,并没有上前。

许冬言手上动作一滞,回头看着他,隔着他吐出的团团烟雾,缓缓靠近他,手指捻起他肩膀上的一根头发,神态十分暧昧地说:“你觉得是,那就是呗。”

“咳。”许冬言一个没忍住,差点呛到自己。

许冬言闻言笑了:“您还真别觉得这活儿是给我干的,大家干的都是公司的活儿。”

“那快去吃饭吧。”陆江庭说。

陆江庭点点头:“去吧。”

宁时修不明所以,按她的意思往路边靠了靠。她伸手就要去折梅花,宁时修立刻明白她的意图,直接走开。

许冬言站在窗前向外看了一会儿,小区里带孩子的老人都在前面不远的中央景观处聊着天。

许冬言摩挲着酒杯壁的手指突然僵住了。她想要的答案,就在刚才,已经被他亲口说了出来。

两人僵持着,许冬言的视线渐渐模糊了。

“也是……”

陆江庭依旧垂着眼:“所以呢?”

自由活动这半天她没有走远,就在市区里逛了逛街,给温琴和其他同事带了些礼物。

她龇牙咧嘴地揉着额角下了床,经过穿衣镜时,不由得一愣:怎么只穿了一件小吊带?这时,昨晚的一些“不雅”片段陡然浮上心头:借酒撒疯、肆意挑衅这都无所谓,关键是她还试图□□宁时修来排解情绪……

等他倒了杯水回来,许冬言已经靠坐在床头。她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起来,胸前微微起伏着。

许冬言点了点头:“好的,那……那……我去改一下。”

宁时修懒懒一笑:“许冬言,你别自作多情了好不好?我不是关心你,我是关心陆江庭。”

宁时修并没有立刻回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回过头来。许冬言连忙移开目光,研究着他房里的天花板。宁时修不明所以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没什么好看的。

这时候,头顶上传来幽幽的叹息声:“一点小伤而已,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温琴耸耸肩:“他说话怎么气人我是没看到,我就看到你总是没事找事,他却一再忍让。”

她记得那天拍照时陆江庭来晚了,众人嚷着让他站中间,但他执意不肯,而是站到了她身边。那天他也穿着跟大家同款的白色t恤和深色运动裤,高高瘦瘦的,看上去就像是高年级的学长。她站在他身边,闻得到他混着淡淡薄荷香的汗味,心跳蓦然加快。她多希望时间能够停在那一刻,又希望那一刻能快点过去。

但是今天他似乎有点明白了。

夜风吹着树叶哗哗作响,她上身只剩下薄薄的一件毛衫,风一吹就透了。不过这样也好,酒立刻醒了大半。

不一会儿,宁时修从外面回来:“雪已经停了,明天应该可以出发。”

许冬言头也不抬地说:“刚才有人打你电话。”

“是吗?”宁时修毫不在意地拿起手机,看到是闻静的电话,抬头瞥了一眼许冬言。他似乎没打算打回去,看完短信就直接锁了屏。

许冬言状似不在意地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样啊,嘴上拒绝着,行动上又给人希望?”

“你说的是有些男人,不是我。”

“嘁,我看都一样。”

“人家不就是关心我一下吗,有必要给我这么上纲上线吗?许冬言……”宁时修笑着看她,“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这话宁时修不是第一次说,但他每一次说,她的心都会不听话地乱跳几下。她没有深想为什么会这样,但为了气势上不输对方,她放了狠话:“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我一定是瞎了!”

说着,她合上书起身:“我要洗澡。”

宁时修无所谓地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回头看他:“卫生间的门锁坏了。”

宁时修顿了一下说:“行,我知道了。”

没一会儿,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宁时修走到床边,拿起她刚刚看的那本书随意翻了几下,发现有一段话被做过标记:“成年人的世界里感情并不是全部,即便发生了天塌下来的事,他们也只允许自己伤心一小会儿。这并不是随着岁月增长会自然而然学会的技能,这是在被岁月伤害过后他们对自己的残忍。”

只允许自己伤心一小会儿?这么说,看似没心没肺的她其实并没有完全走出来。

他把书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将刚才回来时从老板那里要的新床单展开铺在了床上。

许冬言洗完澡出来,发现床单换了。她问宁时修:“哪儿来的?”

“我跟老板说床单太脏了,让他重新拿一条。这条是新的,你放心睡吧。”

说着他自己坐到沙发上,将羽绒服盖在身上,闭着眼睛打算睡了:“收拾好就把灯关了。”

许冬言擦了擦头发,关掉灯爬上了床。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她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宁时修不舒服地动了动脖子。

第22章22

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问:“你睡着了吗?”

“嗯。”

许冬言笑,睡着了还应声?“我睡了一天,现在睡不着了。”

宁时修幽幽地叹了口气,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