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舟满脸嫌弃地抽开手,他乃有武力之人,田舍妇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哎哟喂——你们这些恶霸可不能这样啊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呜呜呜呜……杀千刀的没良心天打雷劈……”

祖母是喜热闹的主,受折腾的却总是她们。

丫鬟为荆词添茶,一炷香前便有丫鬟同荆词说阿郎正忙,一时半会儿抽不出时间接待她。荆词扬了扬手,直道无妨,她可以坐着等。不一会儿,另一边丫鬟又道萧母身子不好,见不了客。

“但欺上瞒下总是事实吧?”

谢谢,真的非常谢谢,你陪我走到了这一步。

说到底呀,终究是她们命好。

“想知道什么,问你阿爹去。”萧母索性抛下一句话。

“真的是这样吗?”她看着她。

杨府既与太平公主结党,放眼朝中,势力能与之抗衡的是相王、武三思。相王越沉寂越可疑,她托裴姨首先调查相王,发现相王背后虽有大手脚,但与杨家王家关联甚小。故而她又将注意力放到武三思身上。

“安静——”此丫鬟正是杨钰沛的近侍蕊儿,跟了杨钰沛那么多年,多少有些主子的气概,“吵吵嚷嚷做什么,王妃叫你们做什么便是什么,哪由得你们置喙。将王爷吵着了,谁负责?”

李隆范莫名其妙地看了俩人一眼,拍了拍崔琞,“这是我表兄啊,武胜。”

声音虽略轻,但被离她近的武韵、武维儿、崔元意等人听得一清二楚。

浅酌了几口,荆词起身,芳年与青女紧随其后。

俩人商量好后,起身出席。

“杨四娘,好久不见。”武韵看向荆词,偷偷审视其今日的穿着,这味……也就一般般吧。

“多认识些人,总比将来稀里糊涂被安排嫁给素未谋面的人要强,就像我这样。”

杨薇娍与荆词皆不解,这算什么大胆?谈论自己心仪的男子类型何错之有?

几人聚头,薛崇简遂将药箱递给杨薇娍。

“哎二郎,你都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就让我赔礼道歉……”武崇行不服,这是不是他兄长啊,这么不分原由与黑白。

武崇行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听荆词这语气,便知他闯了祸,转身冲武崇行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赔礼道歉。”

一楼人头攒动,二楼客清。

“等我的事办完了,我就同你闯南走北,去见识见识。”荆词煞有介事。

“我只是在想时辰罢了,去就去呗。”她起身,掸了掸襦裙,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那就是你的诚意?”

“自然见过。”

“什么主意?”武韵好奇地看向她。

“我说怎么看着面生,杨家所出的果真都是美人胚,仔细看同雁儿你还真有几分相似。”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拾掇妥当。

杨钰沛不禁微笑,“多谢王爷关心,王爷要不要尝尝这金菊糕?今晨的金菊,鲜美得很。”

“哎你……”荆词故作气恼地瞪着她,这倔性子愣是嘟着嘴,僵持着,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了。

杨玉沛赏着眼前美景,好似秋美人在舞动……不觉想起了教荆词跳得那段舞,既然往前挥袖衔接不当,那便往侧挥……她不觉翩翩起舞,尝试各种动作变换。

杨钰沛瞧着七嘴八舌的众人,淡笑道,“多谢诸位妹妹的关心,祖母的身子好多了。”

“王妃,何必咄咄逼人。”卫王出声维护。

杨薇娍见了来者,脸色不觉渐渐冷下来。

荆词摇头。

想不到竟然落到了杨寿雁手上

“雁儿,这……”胡远颇为尴尬。

荆词随即告辞,脚步不停走向大门。不计较钱的他显然有魅力多了。

“单凭你,根本做不到。”

好一会儿,荆词望着他,故作狠色,“三姐的钱也是钱,赶紧还给她,休想抵赖。”

荆词撇撇嘴,算这小子还知道为她说话。

外头,一场暴雨过后,散去的行人又聚了回来。离日落尚早,微风习习,不甚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