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阁内的女子盯着不远处的场景,不悦感油然而生……她身后有两名在打闹的女子,她们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便停下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荆词和杨薇娍走在杨寿雁身旁,李谌则吊儿郎当地跟在后头。一路走来,许多人同杨寿雁打招呼,多为中年男女,杨寿雁亦笑着回应。

内室,呈着朱钗、手镯之类的丫鬟静静候着,耐心等待主子梳妆。

“他在哪用膳?”

“快,把它涂上去。”

杨府将在太平公主生辰之日公布她的身份,那亦是她与人结识的好时机,多认识些人有利于着手调查她想知道的事。既然如此,与官家贵族间往来,提升才艺技能是有必要的。

话未落,一婢仆入内通传,大约说是卫王的各房妾室前来请安,此刻正在外头候着。

“二姐,卫王有很多妾室?”明眼人都瞧得出,方才的女子是卫王的妾。

“着实累就休息一日好了。”在杨薇娍眼里荆词还是一个爱玩爱闹的小丫头,她可不愿看着活泼的妹妹受苦。

一抹淡笑浮上杨寿雁的面容,神色柔色,“谌儿小时候爱和鲫鱼汤,跟他阿爹一样……”

“姨娘有所不知啊,与你相比,我比你更恨杨家。可惜母命难违,我们都没法子。”

啪——

“什么?”荆词不解。

“没有……”荆词摆摆手,“就是上回在娓院泡了祖母赐的澡豆方,我觉得效果神奇,听闻此方是府上的张医师独门配方,于是向他请教,谁知道那是个认钱不认人的种,当真是毫无医德可言。”

荆词没好气,“你少废话。”

荆词的手停在半空中,伸缩不是,略为尴尬。

可为何……他总能给她暖意?他身上有很强大的力量感,同他接触,她竟然会莫名觉得心安定了些。荆词猛地晃了晃头,她脑子太乱了。呵,一定是阿爹去了,萧平、萧安离开了,她太久太久没感受到温暖了吧?嗯,一定是这样。

崔琞瞥了眼,轻笑,侧头对仍坐在席中的胡人道:“瓦杜德,这只镯子我好像在哪见过,你那是有十只八只吧?”

“一句见谅就想抵赖?”

皇室枝叶,却在岭南长大,着实可怜。

荆词接下来几个,每日上文漱斋读。李谌病了,好些日子没来文漱斋,没了他的扰乱,荆词反倒能专注起来。以前在家时她没有贴身婢仆,不照样活得自在,如今只是吃用差了些,于她算不了什么。

“他到底是何来头,这种行能在杨府混得下去?”荆词颇为纳闷。

“你们这两个贱婢,狗眼看人低主子命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有你们置喙的份”芳年嚷了回去,大声训斥。

荆词眼巴巴地看向王婠,只见她头也不回地离去,更别提为她求情了。李谌反倒冲她扮鬼脸,嘻嘻笑着出去。

“今天是重阳节,孝敬老人的日子。”李谌反应灵敏,一派得意。

荆词神色大方,“听闻这些亭台楼阁是太平公主所建,在这乐游原上可谓占尽地理优势。上边风景独好,哪个不想上去一览长安景。”随即微微低头,颇为不好意思地道:“我本只是想动动嘴皮子混进去,没料到主人会在此……真是抱歉……”

高处几座亭台楼阁,飞檐高翘,漆色尚新,阳光下碧光闪闪,一眼便知是近年新建。

那就是她十年未见的生身母亲吗?着实与她想象中一样美丽。

啪嗒——

这中秋宴大家吃得少,说得多。

“你们谁都不准欺负我的乖孙女,”老夫人迅速撇头面向众人,眼神犀利,一派正色,“谁敢欺负她,就是欺负老婆子我。”

“三日内未完成,禁足一个月。”

荆词哑然失笑,这贵公子杨寿雁养得真好,风雨不经,一派天真。

她看着座上深沉的杨寿雁,暗暗叹气,这般运筹帷幄之人,看来她不会轻易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她。

“不愧是长姐的人,认真负责。”经历了那么些事,学这几句客套话于荆词而言是自然而然的事。

丫鬟将剩余的菜食撤了下去,青女和芳年一人端水,一人呈着帕子候着等主子擦拭洗漱。

这一点都不像十年未见的情形,反倒像是客人来了,先认个脸,以后再见好知道行礼。

荆词点头,“多谢。”

“四娘子是否累了?前方有邸店,可稍作休息。”薛崇简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驾——驾——”

“阿爹此举可不是希望全家平安么,可还是到了这个地步。”荆词心头一痛,愤愤道:“阿爹待我视如己出,王家莫名成了牺牲,如若荆词不作为,那就是不孝。”

“这算什么,”钱之语扬了扬脑袋,“我还知道欧shubaoinfo阳郎君已经连夺两年文会桂冠了,听闻欧shubaoinfo阳郎君风度翩翩,才识渊博,迷倒无数少女呢……还有还有,去年武会冠军乃城北萧七郎,萧七郎身手不凡,器宇轩昂……”

“裴姨,究竟是何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