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理水平方面我肯定比他们高深,只是没什么实践经验。”杨薇娍如是道。

待杨钰沛的劲儿卸下,荆词才松手。

可惜,她与李谌不在一个调上,瞪来瞪去都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荆词遂作罢,恰巧案上有几碟点心,她早饿了,先填饱肚子再说。于是趁人不注意,伸手去夹案上精致的金华糕,一连吃了两三块。

崔琞瞟了眼金子,未语,荆词遂转身出门。

“哼,”男子冷哼一声,暗自上下打量上前插手之人,瞧他的穿着和这阵势,心里明白一二分,“这小子摔了柳郎从胡商处高价买的玉镯子,价值二十金,怎么,你想替他赔?”

闻声,席间众人都愣住了。

“我长于岭南。”

“嫡女尚且如长姐般劳碌,何况你娘还是卑微的妾室,为人冷漠,性情凉薄。”

荆词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话中话。

荆词快步朝屋内走去。

荆词心底蓦地升起一股怨气,既然说了不通女红,还有什么好测的,明摆着就是故意为难。她挪了挪腿,双腿已经彻底麻了,难受得不行,再看着丫鬟呈到眼前的针线,欲哭无泪。

老太太端起茶杯低头饮了一口茶,慢吞吞地淡声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一位儒雅俊逸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

丫鬟犹豫片刻,才战战兢兢起身,“谢四娘。”

“别吵。”荆词不愿理会坐她旁边的李谌,一心想专心听讲。

一旁的芳年小声提醒,“老夫人问您是否习惯。”

管娘便是杨知庆的母亲、荆词高傲的祖母,这回可目睹祖母的真容了。

才多大的丫头片子,就有胆量同她顶嘴,杨寿雁坦笑,倒真小看了这个幺妹,“你可知什么是愿赌服输?”

荆词不悦,“你打人还有理了?怎这般顽劣且没礼貌。”

杨寿雁见她似已明白她的意思,“我说过,你好好养伤便是,其余的用不着你操心。”

丫鬟道,“方才阿囍姐姐带人送来,说是大娘子赏的。”

“嗯这黄金乳酥的皮甚是光滑可口,就快赶上洛阳集市里老伯的手艺了……”荆词又夹了一块饼,“蒸饼的羊肉馅有四成,这才是最好的比例嘛,不素不腻,胡麻若多一撮则味更佳……波棱菜好嫩,刚长没多久吧,待长大一寸再摘口感会更爽脆,不过这个因人而异……”

“今后的一切,听从你长姐的吩咐,不准妄为。”

荆词搭着手臂,双腿利落地下车,芳年随后跟上。

“四娘子您并非主母所生,您同三娘子是阿郎的妾室婠娘子所生。”

显然,暗处的人已做好十足的准备……

王家遭变故,她岂能坐视不管?在王家这十年,岂是养育之恩那么简单?那是深深的情谊,是阿爹为了她甘愿放弃官场、迁离祖地的深厚父女情。

“我……”钱之语歪头想了想,“都喜欢。”

“来,喝口水,我家阿郎稍后便来。我家阿郎知道倒在府门前的是杨小娘子您,可担心死了……”丫鬟们个个机灵。

“你别多管闲事,小娘子你听老朽说,你今日与这石桥有不解之缘,所遇之人,必定是你今生……”

“咯咯咯……驾驾驾咯咯咯……”

“好咧,请问客官是否需要沐浴?”小二接待客人无数,眼尖得很。

荆词拍了拍王行业的胳膊,“阿爹您就放心吧,我那么久没去看母亲,可要和母亲好好聊聊,您就别催我了。”

“还没到?那、那到哪了?嗯……定然到了马厩”荆词兴匆匆转身,“我去马厩找他。”

他悠悠点头。

小叫花子衣裳乌漆墨黑肮脏不已,指不定几年没洗过澡,这般年纪的叫花子,大多骨瘦如柴、面黄肌瘦发育不全,而眼前这个……纵然乌黑,但褴褛破陋的衣裳下藏着一副俊俏精致的五官。

“哟——你倒说得出口”一个声音从假山那边传来,嘲笑语气颇浓。不一会儿,杨钰沛面含讥笑沿着小径悠悠走了过来。

“你不肯借,还不许别人借啊”李谌大嚷。

杨钰沛扬起美艳的脸蛋,“哎,你哪只耳朵听到我阻止四娘了?我只是好奇……谁敢冒着被长辈责罚的风险借钱给你。”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李谌越急,她便越觉得有趣。

“你谁啊?给我滚——”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不远处一个小孩儿叉着腰,指着他们怒shubaojie吼,尔后怒shubaojie气冲冲地朝荆词等人跑了过来。

“小郎君等等奴婢——”

“小郎君,慢点儿——”

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在后面紧追而来。

“滚——你给我下来——”小孩跑到他们跟前,双手使劲儿地摇荆词坐着的秋千,试图把荆词甩下来。

荆词一脸错愕,“哪来的小孩……”

李谌与杨钰沛则脸色一怔。

“这是我的秋千,你给我滚下来——”小孩冲荆词大吼大叫。

荆词起身让给他,一脸莫名其妙。

小孩大约只有七八岁,手脚对荆词一阵捶打,像个发泄愤怒shubaojie的老虎fuguodupro,“你干吗坐我的秋千你干吗坐我的秋千”

“小郎君,使不得……”跟随跑过来的丫鬟想阻止小孩的行为,却遭到婆子的阻止,婆子歪着嘴小声嘀咕,“谁让她惹着我们小郎君。”

小孩软绵绵的拳头还是有些力道的,荆词龇了一下牙,不住地后退,结果小孩干脆用力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幸好杨钰沛出手相扶。

“真像山村野夫毫无教养,野蛮自私,蛮不讲理。”李谌冷色,出口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