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它即便要逃,也不会从门里出去。”八角枫笑道。

那双鬼魅一般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女人的去向,它极力让自己因激动而发出的喘息平稳下来。它跟着她进了一座商务楼,楼内大部分的人都已经下班,空荡荡的,非常安静。没有人发现潜藏在那女人身后的暗处的它。

整个杉树林又陷入了寂静之中,耳边只听得到风吹过树叶的稀疏的哗哗声与那怪物爬行过卢卡斯的怪异的沙沙的响声。

如鬼使神差一般,八角枫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那口棺材的跟前,将手搭了上去。一根遗落在上面的头发,让她的眼前闪过了种种发生在70年前的怪诞画面。

听到这里,卡夫卡坐到了吧台前的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之中。八角枫也跟着坐在了他的旁边,随意地看着桌上几瓶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公司生产的啤酒和伏特加,一块银色的链式怀表正好在她的右手旁,她顺手将其打开。

“顺利的话,中午前应该就可以到了。”加里收起了地图,抬眼望了下灰蒙蒙的天色,趁小雨暂停之际,打开了车门,往山上赶去了。

“好吧。晚安,八角枫!”

领略了八角枫意思的卡夫卡立刻纵身一跃,与她一前一后跳上了飞驰中的火车上的其中一节车厢。

咚咚咚……

听到八角枫的话,卡夫卡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望向她。

“第二起案件发生在8天后。罗山城东区男性,56岁,自头颈部截断。”在一个分叉路口,卡夫卡将车速慢了下来。他打开车窗确认了路标后,便开上了其中的一条直路。那方向是通往郊外墓地的,路上杳无人烟,车迹难寻,两旁零零散散的树,无不是瘦骨嶙峋,长的奇形怪状的。他继续说道:“这两个死者在生前没有任何交集,完全不认识。而监控录像里显示,他们在走出家门,往郊外去的时候,无不都是一个人,没有任何受到胁迫的迹象。”

但一切丑恶的面纱终有被揭下之时,当这一刻来临时,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那个□□的死亡时间是50年前。”八角枫感到有些疑惑,喃喃道。忽然,她觉得自己的脚踩到一滩湿滑的黏液。她心里泛起一阵恶心,当她抬头时,镜子里猛地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一闪而过,是那样的熟悉。八角枫摇了摇头,想将那个突然钻进自己脑中的一个可怕的想法甩掉。

“走吧。”卡夫卡已经走到了门口,“这里没什么了。”

“哦,好。”八角枫回过神来。

“有什么问题?”卡夫卡看出八角枫刚才有些恍惚。

“没什么。”八角枫快步跟了出来。

卡夫卡听得出八角枫声音里的敷衍,也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转移了话题。他说道:“今天有点晚了,明天一早我们去当年办那个□□案子的警员家里去吧,说不定能得出点线索来。”

“好。”八角枫很痛快地应了一声,她感到一阵冰凉,背后似被一双鬼魅的眼睛盯着。她加快了脚步,想尽快逃离刚才那个不经意间涌上心头的可怕的梦魇。

9

八角枫回到家时,已是深夜。疲惫不堪的她走进浴室,想要好好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龙头里的水流如柱落入浴缸内,在哗啦哗啦的水花声缝中,八角枫听到了一丝轻微的响动,正来自于她身后的上悬窗。她掉头去看,那窗户纹丝未动,仍好好得关在那里。八角枫心有不安,她关掉了龙头的开关,再仔细地环顾四周。房间内一片寂静,浴室的门外,暗蓝色的夜光从外面投射进来,与客厅里黑檀木的地板上的白色反光交织成了一张冷冰冰的网。

八角枫轻手轻脚地走入幽暗的客厅,小心地注意着周遭任何轻微的响动。但是,什么都没有,她的目光在扫过了各个幽谧的可以藏匿的角落之后,停在了自己的那面更衣镜前。她顿时感到一阵心悸,那好似无处着落的心脏仿佛正被一根细绳吊起,在她的胸腔里悠来荡去。如同被迷了心窍一般,她的手向着镜子里的自己伸去。忽然,八角枫感到脖子上有一口热气吹过,伴着短促的轻笑声。那声音让她惊醒起来,她飞快地扑到电视柜前,从里面的抽屉里取出一把□□。上膛的同时,八角枫奔到客厅的一个空荡的角落里。她迅速地挪开了一切会阻碍自己视线的家具,背对着墙坐了下来。

八角枫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绷紧了自己所有的感官神经,生怕自己对任何异响有所遗漏。就这样,她保持着这种姿势坐了整整一夜。

一夜的静谧。星光渐渐黯淡,客厅的窗外传来了远处车水马龙的喧嚣,初升的太阳被蒙了一层淡红的光晕缓缓升上浅灰的天空。八角枫呼吸到了一股新鲜的潮湿空气的味道,带着晚春特有的寒气。她的大脑无比清醒起来,她看到了那个一直隐藏在房门边一处阴影里的人。

那人正在开门朝外走去,八角枫追了出去。那人迈着沉着镇静的步子越走越快,走进了路上正赶早班的人群,很快地便消失无踪了。

站在十字路口,八角枫任纵横交错的人群从自己身边经过,她开始怀疑,她竭力使自己相信昨夜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梦。

“八角枫。”一个熟悉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八角枫扭头去看,映入眼帘的是卡夫卡那英俊的脸庞。她第一次注意到,他那一头浓密的黑色平头短发竟然有着些微的卷曲。

“你昨天没回家?”卡夫卡打量了一番八角枫略显狼狈的与前一天完全相同的衣服,调侃道。

八角枫听得出卡夫卡语气里暗含的不正经的味道,可又无心辩驳,便转而反问卡夫卡道:“这位是?”她注意到了依偎在卡夫卡身旁的一个美艳女郎。

“我女朋友。”卡夫卡介绍道。

“你好!”八角枫礼貌地向其点了下头。她一直觉得这女人有些眼熟,现在她终于想起了自己曾在哪里见过她了,不正是卡夫卡约自己去百叶镇那天在酒吧里碰到的那位么。

这时,太阳终于抛开了披在身上的薄纱,射出了道道强烈的金光,照彻了整个罗山城。天,完完全全得亮了。

第9章第三章背后的下

10

警员雷纳在1930年加入警队,时年24岁。他在巡警的位置上做了近十年之后才被调入重案组。可惜他运气实在不佳,不到5年,他便因在追捕一个连环杀手时腿部受到重创而被转作了文职。漫长的枯燥岁月磨平了他性格上的棱角,无奈的现实生活打碎了他曾有过的雄心壮志。身体上的痼疾让他在55岁便提前退休,领着一份微薄的工资与津贴胡乱地度过余生。他与前妻及其所生的儿女的关系不太融洽,他也没有任何亲人。卡夫卡和八角枫在一家地处偏僻的养老院里见到了他。

雷纳对卡夫卡和八角枫的到来没有任何吃惊,他听罢卡夫卡他们的来意后,稍稍沉思了片刻,便将那桩桩隐藏在自己心中多年的陈年旧事缓缓道出。

“这个案子还要从我做巡警的最后那年的一件事情讲起,其实我也是后来才发现其中的关联性的。”雷纳说道,“那年冬天的一个早晨,北区火车站的附近出现了个披头散发的疯子,满嘴胡言乱语,说是见到了魔鬼。我们不以为意,以为只是疯话,后来帮她找到了家人。才知道她本是个接生婆,不久前晚上接了

分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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