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切,沈筠自然是看不到的。

据说这位残王不过下等宫女所出,本来生得极其可爱俊俏,还聪明伶俐,极得皇帝恩宠,连带着那宫女恩宠不断,几年内位分竟上升了好几级。只可惜十岁那年被一场离奇大火烧坏了,小小年纪便落下了半身不遂的病症,常年与轮椅为伴,至今已七年有余。

檀政手中棍棒被那刘氏狠狠摁住,死活脱不开手,索性将手一撒,指着檀虎便骂:

“你等着!”檀虎心知今日在沈筠这儿他算是讨不着好了,只好放了句狠话,领着手下在一众人的叫好声中灰溜溜地走了。

“少,少爷……这,这都砸,砸层则样惹,怎,怎么,恢……恢呼……”那小厮一手捂着嘴,奈何哈喇子早已流了满襟。

沈筠还欲说什么,那头檀虎终于待不下去了。他浩浩荡荡领了一班人马前来闹事,砸也砸了,骂也骂了,可这小妮子怎么把他当个屁似的,连个正眼也不瞧他一下!这简直,就跟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没什么两样!

“仁和堂的小娘们儿快给爷出来!檀爷今日定打她个满地爪牙!敢在京城跟檀爷抢生意,先让她知道知道,檀爷的拳头有多硬!”

一苍头小伙子将茶碗一放,面带红光地对他的伙伴说:“嗬!俺从前以为那些个称得上神医的,肯定是个老头儿!谁知道这仁和堂的女神医竟然那么年轻!”

沈筠顺着紫樱的指向看去,果然,不远处一个两层的楼房,明明地段不错,楼也宽敞,却门口冷清,唯有那条红底黑字的横幅热闹。

紫樱也一脸戒备地盯着门口,左手抚上腰间。那里有一把沈筠特意送给她防身用的匕首,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紫樱好奇,偷偷地掀开车帘一瞧,但见雨中数十名持刀剑的黑衣人围着一衣着群青的少年正打得激烈。那少年十七八岁年纪,身上多处重伤,渐渐应付不来。

“你这小厮放肆!见到大小姐不请安行礼也就罢了,还敢拦着大小姐不让进门!”紫樱扭了眉头不满地斥道。

“这位壮士,你若是劫财,本公子倒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惜你要劫色……”“啧啧”两声,那少年折扇往刀疤胸前一拍,刀疤仰面便倒了,船身都晃了两晃。

“哟,醒了?不过你说什么?可不可以大声点儿,本宫没听太明白。”

刘氏心里没来由地虚了一下,装作自然地转开眼睛。

可刘氏等了许久,也不见沈筠说个“请”字,倒自己走到案前坐下,若无其事地翻开了账本,提笔便写,直把她当没的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知道是她还这般不认识似的将她晾着!刘氏眉头一皱便朝顾嬷嬷使眼色。

顾嬷嬷会意,回手抄了一个巴掌便往紫樱面上扇去:“你个没规矩的东西!还不快把椅子搬来请夫人坐!”

这一巴掌虽打在紫樱脸上,其实更是在骂沈筠没礼数。

紫樱冷不防顾嬷嬷一巴掌打过来,“啪”得一声脆响,都懵了。

沈筠猛地抬眼,紫樱的脸上一个大大的五指印,疼得紫樱眼睛都红了。

一边的顾嬷嬷得意地斜睨着紫樱,眼中泛着狠意,抬着左手还欲扇下去,岂料手还未下,只听“啪”地又一声脆响,面上竟火辣辣地疼起来!

这下子轮到刘氏和顾嬷嬷愣住了。紫樱竟然还手了!

她们对沈筠紫樱的记忆还停留在七年前在老檀宅时候那种软柿子似的任人揉捏的模样,怎知七年不见,眼前的沈筠彻底换了个芯,就连紫樱都被沈筠洗了脑,哪里就肯乖乖地被她们欺负!

“你敢打我?!”顾嬷嬷顿时瞪了一双虎狼似的眼睛扬起大手就要朝紫樱身上打去,却被紫樱一手架住:“怎么。老东西,你还想打我不成?从前小时不懂事便任由你欺负了去,如今可没那么便宜!我打你怎么了?就凭你下药害死大夫人,害死小少爷,我今儿就算杀了你,眼睛也不眨一下!”

日前,小姐已经暗中查过了,大夫人并不是因为什么丧女之痛而死的,而是因为怀了老爷的孩子,二夫人害怕从此地位不保,一不做二不休便将大夫人连同小少爷一同药死了!

刘氏一听这话,顿时白了脸色:“反了反了!一个小小的丫鬟都学会血口喷人了!顾嬷嬷,咱们本是来瞧瞧这位檀颜小姐是不是咱们家的那个檀颜,如今看来却并是不这么回事。想那黑木崖应该教不出如此无礼之人。咱们回去,正好回了老爷,省得咱们檀家认个不是的亲回去!”

“夫人说的极是!”顾嬷嬷狠狠地甩开紫樱的手,“咱们这就回去禀告老爷,这不是咱们家的檀颜小姐。”

“怎么,二夫人今儿过来不是为了下马威,倒是有心来接人回去的么?”沈筠冷笑一声,一说到“大夫人”,刘氏便心虚了去,竟以为威胁不认她便能让她低头,那便错了。檀家她是必须回的,可也要回得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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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三小拨的宅外斗,小试牛刀,因为女主要回家惹!先给个下马威回家好开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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