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云黎公子,我,我……是我一时糊涂,我该死。”

我拉着她坐下说:“醒得早,就在院子里随意转了转。”

“你看我,哪里有像是不好的样子呢,”我把他的手挪开,“不过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敢保证,会不会不好了。”

他突然这种态度让我惊讶,长痕不是会随便说出这样话的人,难道是因为赵宾和为了救我而险些出事,他才突然这么严肃?

“你失踪了这么久,是不是耽误事儿了?”我们都下了马,我从来没有这样骑过马,要不是这次事情比较严重,我肯定早就坚持不住了。我把马递给赵宾和,让他一起拴好,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问他。

“单是凭那个承诺,我们的胜算的确不大。”

“你怎么想到那些题面的?”赵宾和又问了刚才的问题。

我站在木桩上,摇摇晃晃,本来就不稳,还老想着看赵宾和到了哪里,所以不小心掉了一次。好不容易爬上去站稳了,后来的一对小情侣在上木桩的时候,女孩为了借力站稳,拽了一下我的衣服,我又掉了下来。

“醋意正浓的人大抵如你这般……”赵宾和吐字缓慢,但每个字都充满了重量,特别是“醋意”两个字瞬间在我脑子里放大。

蓝鸟节当天,谷里没有婚嫁的男女均可以佩戴面具、面遮到处游玩。有心上人的男男女女可以在此时向心上人吐露心声,当然,前提是你必须在你的面具或者面遮上留下一些属于你自己的特殊标记,方便你的心上人认出你,而别人又不易知晓你的身份。当戴着面具的男女们都找到自己的搭档,就可以在下午参加双人竞技游戏环节,获得胜利的人会得到谷主准备的大礼。到了晚上,还有花灯字谜等等。

“很美,很震撼。”我吃吃地回了句。

“你是谁?这里是哪儿?”

看来真的要出事儿了,遭了,鱼儿还睡在屋里。

“是是是,我欠你的会还的,不就是一盘儿肉嘛,有空给你亲手做一顿好的。”

“曲妮。你不怪我吗?”

不行,我不能让他这么做,虽然刚才在席间,赵宾和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和云黎也有说有笑,但我知道,那只是他演出来的而已。

云黎听言,眼里不掩饰诧异:“羌城?羌城是有些远,”随后又温和一笑,“看来我与姑娘缘分不浅。”

一阵清香袭面,来人应该是蹲在了我面前。“没事的。”来人轻声重复道。不一会儿,脖子上的小蛇加快了移动速度,我咬着唇,这次是连口水都不敢咽了。

“鱼儿,要不你给我讲讲你知道的事儿,怎么样?”小家伙既然爱说,就让她说些有用的。

赵宾和眼睛看向别处,抿了抿嘴,对长远说:“是我的。”

“只等吩咐。”长痕回话。

几分钟而已,一个人就死了,在我眼前死了,虽然他不是善类,但是对于这对于我来说,还是很难接受这种处理方式。我试着平复自己的心情,然而那些血腥的画面仍然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还好,至少愿意理我。“羌城在哪儿,离这里远吗?”

夜越来越深,婆婆帮我擦了身子,还在背上的伤口敷了药。赵宾和给的药的确很好,虽然刚接触伤口时很刺激,但一分钟左右以后就很舒服了。婆婆看见我身上的伤口,不停地说着宫里怎么凶险,还说宫里的人怎么没人性,连一个姑娘都能害成这样。善良的婆婆啊,你可知道,就是你口中那条好心肠的“小河”害我成这样的!

什么?我骗他?

“赵大哥,我好了。”赵宾和在里间看书,听见我这里的动静,合好书出来,看我一眼,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他头也不回,只说:“擦擦嘴。”

统领们觉得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又迫于百姓的压力,于是就请巫师向神明代为转达此意。可今日不同往时,巫师言明,由于五将的作为,穆神已经失去了对他们的信任,现在的他们若想成为真正一方之王,必须承认一个人的监督,而这个人,便是巫师。

“这不是梦。不过,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这也的确算是梦。”陌生的男声穿破迷雾。

我妈把菜刀洗净,没好气地说道:“幸好没来,我懒得伺候。”

天后还未曾好好抱过自己的骨肉,心想不论什么用法子,定要让自己的孩子回到身边。天帝穆神听说有法可行,便许了阎罗去办此事。

赵宾和突然笑了,虽然只是唇边很微小的动作,但是足以表达他满意的心情了。他过来拍拍我的头:“走,带你去吃肉。”

……

赵宾和没有送我回房间,但走之前跟我说,没什么好怕的。

我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以至于后来帮我烤鱼的时候,看上去心情极好的样子。

总之他后来也没再问我什么。我问他关于锦国二公主的事儿,他只反问我:“你是她吗?”我当然不是,他见我摇头就不再说话,只拿了烤好了的鱼,帮我理了刺儿,不停往我碗里放。

第二天一早,苏家人就悄无声息地走了。

鱼儿给我送早饭来的时候一个劲儿跟我抱怨:“姐姐,你说殿下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放过了那人,他做了那事竟是不用受罚的吗!”

我喝了一口粥,觉得很香软可口,又吃了一口含糊着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那种人遭殃是迟早的事,何必急在这一时。”

苏榆州那种性子还想治理国家,没了他老子,他的苦头还不知有多少。

“可是殿下无动于衷,不处置他,对姐姐也太不近人情了。”

我搁了勺子,笑着说:“殿下不近人情吗?我只是个小丫头,哪里敢问殿下要人情。”

“可是,就算是看在云黎哥哥的面子上,殿下也该有表示啊,至少该把那苏榆州拖出去打个五十大板!”

“哈哈,”我看着鱼儿脸上那一腔无处宣泄的怒火,觉得她无比可爱,“五十大板的话,苏榆州就不用活了。”

鱼儿脸红扑扑的,撅着嘴说:“他干了那样的事,就是不用活了,还绑架我姐姐,”鱼儿一边收碗,一边愤愤地说:“要是谁再敢打你的主意,我定是要和他拼命的!”

我心里暖暖的,拉了她的手:“谁要你拼命,我救了你的命是让你随便拿去拼的吗?再说了,我是有多倒霉,整天净遇见这些个变态。”

鱼儿也笑了:“我就不管,谁要是敢动你,我就……”

嘻嘻闹闹一阵子,等鱼儿走了后,我又睡了一会儿。

午饭还是鱼儿送来的,饭后长痕过来找我,说是我身体好些便可以去汇香坊看看。

我只是在箱子里待了一夜,睡了这么多觉也没了什么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