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水里一看,爷爷果真不见了。

小侍卫一听,脸上的表情立即严肃起来,周围的侍卫也严阵以待。

出门看见从一旁路过的长远。我赶紧拉住他。

这里正处在我住的房间门外,难道云黎是来找我的?

赵宾和这次去羌城肯定有什么计划,要不然他不会借车队被劫的契机,把从宫里带出来的人都杀掉,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成自己的人。

印城,什么来头?鱼儿知道我的知识储备量,见我疑惑,又接着说道:“公子,我听说印城的人都好有钱,那里是不是很繁华?”

我知道鱼儿带着人来了,但依旧不敢睁开眼。

鱼儿羞涩地低下了头,一团红云爬上了脸颊,我真是幸运,身边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要是不开心,看看她的脸心情就会好上几分。

我扯开薄毯,发现鱼儿躺在那里不省人事。

赵宾和的脸很苍白,也许是总是穿着黑金长袍,所以即使是那么年轻的五官,组合在一起都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威慑力。他的眉峰很明显,看起来像是用毛笔细细勾过一般;睫毛很长,在隐隐的卧蚕上洒下一片阴影;鼻梁笔直挺拔,嘴微微抿起,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杀了吧!”赵宾和在门外看着,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他这一记媚眼我实在是消化不了,赶紧回了神。跟着长痕,混在队伍的尾巴。

赵宾和看了我一眼,拉着婆婆说了几句便转身出去了。婆婆在门口见他走远,关了门回到屋里。

“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你这样戴着面具活着不觉得累吗?你在那个巫皇面前,简直就像个孬种……”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我胆子比较小,赵大哥很勇敢,很威武,很雄壮,很……”

屋里光线不足,见书桌上放着火信子,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把桌上的烛台点燃。借着烛光,我在书架上翻找,果然,我找到一本叫做《天下志》的大部头,里面的内容越看越令我吃惊。

见她很痛苦,赵宾和也只好作罢,只要她没有威胁,放过她也无妨。只是他很想知道,这个女子说她生辰时出现的红月,和他所见的血月是否有所联系。

………………

“对,穿得特别土豪。”

故如今,当拓荒世界里其他地方的百姓都信仰着穆神的时候,西密国民们只虔诚地信仰着自己的女神——池女。

屋子里最显眼的还不是这些小而精的摆设,而是正前方那两个上座上的人。霸气的两方竹椅上坐着一男一女。左边的男人大约四十的样子,微胖的身体上罩着用金线镶边的浅黄色长衫,头发像个道士一样高高挽起,一根透白的玉簪与他黑亮的头发相互映衬,简单中透着豪气;坐在右边的女人衣着更是简单,水红色长纱裙直至脚踝,雪白的肤色在那红色中看起来晶莹剔透。头发端庄地盘成一个发髻。衣裳简单,我想应该是怕抢了发饰的风头。没错,她头上竟然戴着一只凤钗。

我知道这里与世隔绝,但是他们不会连凤钗代表什么都忘了吧。这两人高高在上,看起来虽还不至于皇家风范,但是已经有一种武林盟主的味道了。

“流川,这就是你的发妻?“上面的女谷主发了话。

赵宾和一进屋便从福妈妈手里接过了我的手。初还有些不适应,但是因为赵宾和的自然,我也就不觉得奇怪了。赵宾和牵着我的手,认真地对女谷主说“是”,他看着我,仿佛此刻,我真的就是他的妻子。

“果然郎才女貌,般配的很。”女谷主笑着说,“相公,既然他们来了这儿,就留下吧,看他们夫妻情深,正好为情谷又添一对佳偶。”

男谷主一直没发话,听了女谷主说完便接道:“流川小兄弟,你可愿意留在谷里?”

赵宾和听言,感激地说:“我家世代经商,也就图着能攒些小钱在世道上度个安稳日子。原以为这场灾祸是把家底都赔进去了,没想到是福不是祸,竟到了这世外仙境。若谷主肯开恩收留我夫妇二人,我们定是不胜感激。”

赵宾和果然是赵宾和,什么戏码都能满分通过。

谷主含笑道:“你二人果真不再留恋外界的繁华?”

赵宾和再次颔首,我照着他的样子,也对上面两人俯身,表了决心。虽然我不知道赵宾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这次,我选择相信他。

男谷主满意地点头:“那你二人可要记牢我情谷的规矩。生做情谷人,死亦情谷魂。若断爱人肠,自毁膛中心。”

“流川谨记谷主之言。”赵宾和回得斩钉截铁。

福妈妈在一旁一直没说话,这会子可能听着事情比较顺利,谷主没有对我们有过多的刁难,也笑着说:“谷主,流川是个好孩子,流川媳妇儿看着也乖巧,咱们谷里可不就该多配些像这小夫妻俩的对儿吗?”

“福妈妈说的有理。”女谷主也看着我们笑。赵宾和拉着我一直没放开,一时间,我感觉我们这对“夫妻”,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出了谷主府,福妈妈牵着我道:“流川媳妇,你别被谷主说的那话吓到。我们情谷人子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是怕来了居心不良的人毁了情谷这番清净。你们刚来,这情谷处处都还不熟,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

“谢谢福妈妈。”我笑着颔首,应了福妈妈的话。这里的人真的很朴实,只是谷主看起来比较盛气凌人。

在谷主这儿得到了居住许可,下午赵宾和就带着我在情谷四处串门。真的是串门儿啊,我又一次对赵宾和的能力刮目相看。

赵宾和一下午就像刚来的五好邻居,带着我这个温婉的“媳妇儿”到处与人为善。

“安伯,我来了。”赵宾和带我走到西边最后一家小院,进门直接和院里正在给菜施肥的大伯打起了招呼。熟络得很。

“是流川啊,来来来,快进来。”安伯看上去年纪比较大,头顶没剩几根头发,脸上络腮胡子也是雪白的。看见我们进了院子,便赶紧招呼我们。

“这就是流川媳妇儿吧,哟,长得真水灵勒。咱们流川好福气。我身上臭,就先不接待你们啦,你们先去屋里坐会儿,我换身衣服就来。”安伯的热情超出我的预料。这也就两天功夫,整个情谷都知道我是“流川媳妇儿”了。赵宾和是怎么做到的。

进了安伯屋,我问了赵宾和。赵宾和没具体说,只是神秘地说:“圆妹,福妈妈。”

赵宾和不细说,我也只有自己脑补。

话说圆妹爱慕赵宾和,不是,是流川。但是知道我和流川是夫妻,所以在情谷这个视贞洁爱情如命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再穷追猛打,即使她是谷主的女儿也不行,因为谷主的女儿更要以身作则。

至于关键人物二,福妈妈,今天看福妈妈那个样子,莫非她就是传说中包打听一类的人物?情谷发生什么新鲜事儿,福妈妈都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八卦这个东西的传播速度从来都是不可小觑的,更何况是情谷小“公主”的八卦呢。

嗯,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我正揣测着,安伯换了衣裳进来了。

赵宾和站起身,我也跟着站起来。

“安伯好。”我看赵宾和给我使了个眼色,明白后赶紧谦逊又温柔地跟安伯问了好。安伯见我主动与他说话,便笑开了。

“流川说他有个招人疼爱的妻子,我还不信,想是哪儿还有比我们圆妹更招人怜爱的女子?今天见了真人,才晓得流川所言非虚,果然是个可爱的姑娘。”

安伯这一番夸奖我还没消化完,赵宾和就接了他的话茬:“她有些认生,见了亲切的人话才偶尔多些。”

哟,看来赵宾和不仅演技出众,编剧和塑造人物也是个顶个呀,连我的角色都定位好了。这要是在新世纪,分分钟自编自导自演一部大片儿。

这当然只是心里吐槽,在安伯面前,我还是如他所说。看来跟着赵宾和,我已经懂得了表演的皮毛,总有一天我能学到表演的精髓。这样回去以后考个北影上戏还是问题吗。

安伯笑道:“我这老头子别的没什么好,你说的亲切我倒是有几分,要不这情谷上上下下万家良缘就不会出自我手咯。从我几十年的经验看得出,你们会白头到老的。”

天,原来安伯是个“媒婆”。

我在心里惊讶,脸上却一副淡定的表情,时刻注意着赵宾和的指令,深怕哪里没演到位。

“安伯说笑了。”赵宾和和安伯又聊了一阵,主要是聊情谷外的事情。安伯别的不感兴趣,就对各个地方的婚嫁习俗感兴趣。没想到的是赵宾和连这个也知道,硬是和安伯聊了许多。最后还在安伯家吃了晚饭才离开。离开的时候安伯很舍不得赵宾和,说下次他来给他准备纸笔,两人要一起探讨婚姻大事,哦不,是各种婚嫁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