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赔笑,缓和气氛的问道:“青帘你今年多大了啊?”

我转身便往红墙下去,听到追在身后的守卫喊:“祭司大人大人吩咐,苏谢必死格杀勿论!”

有人在我的耳侧一声一声低喘,急促又心急,细细密密,我想推开,一双炙热的手便缠在的脖颈,像毒蛇,又像暗夜里滋生的藤蔓,贴肤缠绵。

他盯着我,不吭声。

我瞧晏殊抱着孩子笑的神情莫测,忙起身抱回孩子递给沈青道:“今日也瞧过了,也该吃饭了,我就先告辞了。”

我一愣,听他又道:“将来你嫁给莲华,他的也就是你的,这娑罗教总归是你们两个的,便是没有护法之位,你也要帮着莲华,以大局为重,先容了叶白芷,尽心尽力的替莲华除掉晏殊,坐稳教主之位,懂吗?”

那表情里惊诧诧的,瞪大的眼睛惊慌失措,我总算是见到了他预料不到的表情,伏在马背上忍不住就笑了,笑的浑身痉挛。

他抓起我的下颚,让我抬眼看阮碧城,问道:“苏谢,你放过他好不好?放了他和他的表妹双宿双飞好不好?”

可怜极了。

晏殊猛地抬手一把扼住她的脖颈,扯的她一个踉跄,道:“不要再找借口,你该知道我有千百个理由不信你,不论是不是你下的毒,我要解药,马上,立刻!”

“哦”了一声,我抬手将那一丸小小的解药从窗口抛出,没有声响,顾少庭顿时大惊,条件反口而去。

这个人原来是我?陌生又熟悉。

我大喜,在人群中挥手喊道:“长欢!长欢!”

他笑了笑,从袖中掏出白玉令牌放在我手心里,淡淡道:“我始终放心不下……若是以前的姑娘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可是如今……”他扯起袖子替我擦了擦嘴角的糕点屑,声音温柔的一塌糊涂,“我想陪着姑娘,等到姑娘处理完事情,我们再一起回江南,可好?”

又饿又喝,胃里空的发虚。

我更加困惑的看他,“就因为这个?叫你名字的人多了去了,你且不是都喜欢?”

长欢给我收拾的包裹都在柜子里堆着,镜莲一壁替我拿衣服,一壁道:“你以后就少穿红色的。”

既然腐坏都腐坏了……

长欢应是,进屋来将几个包裹指给晏殊看。

我从叶白芷房中出来时,雨似乎小了些。

我坐在他面前,安安分分的看他,道:“你不该带我去。”

沈青眼神越发鄙夷,还带着那么一点点唾弃,我叹气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没有晏殊美。”

箫九在同一时间带着重兵冲入庭院,之前之后,左右围攻将晏殊团团包围。

我偷眼放室内瞄,就瞧见珠帘之后的软榻上,一人半卧榻,一人半跪在地,欺身托着一颗水盈盈的龙眼递过去。

我有些为难的看他道:“其实……这两碗都是我的……”

我一愣,转瞬就想某个人,却又不敢确定,问道:“谁?”

他将嘴巴一抿,眼睛眨啊眨的瞅着我,小声问:“苏苏,我帮你不行吗?我轻一点……”梨涡抿的一浅一浅,可怜兮兮的望我。

我都来不及吃惊,晏殊就唇角一勾冷笑出了声,“原来是冲着我来的……”

我究竟是谁?

女官托着一方帕子,奉给骊城王。

我冲她摆摆手,转身回去老老实实的绣花,就听她气冲冲的在身后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知道知道。”我赶紧端出笑,柔声道:“小胖子兄弟,你在干什么呀?”

==============================================================================

我戳了戳旁侧一人的手臂,客气问道:“这位壮士,敢问告示上写的是什么?”

长官被指暴躁,骂咧咧道:“***,到底谁才是!”

强抢民男?晏殊口味见长了啊,不知道是怎样的天姿国色让晏殊当街抢人……

不知为何从我第一次见到她,总是很难相信她就是叱咤江湖的冷百春,她像是一朵颓败的花,灰白的颜色,死气沉沉。

我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惊,手心里一把冷汗,似乎还有什么在动,噗通噗通的像攥着颗心……

我赶忙道:“壮士别误会,我不是说你看着不像好人,我的意思是……”言多必失,这就叫嘴贱,我一时言答不上苦笑道:“我只是觉得正派中人不屑同我这样的妖女讲话,可方才小九壮士坦诚告知姓名,所以……”

顾少庭在身后讲剑往我腰上一挺,喝道:“做梦!想乘机逃走吗!”

“盟主是大仁大义之人,武林正派的表率,我信你这次劫持少主定是无奈之举。”我看了一眼阮莲华,他乖乖的站在盟主身边,一点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余下我和冷百春四目相对,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有些过节的模式下该讲些什么开场白,只好干笑两声,没话找话道:“今天天气真好啊。”

他却不搭理我,只是猛地转过身,险些让我撞上去,堪堪的止住脚步,他手臂一伸,无比慵懒的道:“更衣。”

他转过头,沉静的眼睛里闪烁着火苗,缄默半天问道:“姑娘是何意?”

看来这个叶白芷着实不简单,滴水不露的除掉两个竞争对手,还装的白莲花一样,没有让一个人起疑。

我叩了叩门,听见房内小少年问:“是苏苏吗?”

沈药师也松了一口气,接过婢女递过来的帕子擦手,道:“行了,您总算还没下地狱……”

我接过裹好,喉头有些发紧,不知道说些什么,我的盟主未婚夫婿,果断退婚的未婚夫婿,若是我告诉他,我是陆宁不知道他信不信?

她脸色唰的红了,接着唰的又白了,红红白白的很是莫测,随后眉眼一低道:“那就……不打扰姐姐了。”转身便跑了开。

教主到底和苏谢讲了些什么让祭司大人这般的在意?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对祭司大人。

老天第一次这般厚待我,就是阮碧城选我的时候,后来我为他守身三年,被退婚。

透过花木的缝隙,我瞧见少女在站在门口,扶着门扉娇怯怯往里探头道:“姐姐?苏谢姐姐在吗?”

他顿时觉得我孺子不可教,重重的叹了口气,女官便在这个当口进了园子,行礼道:“王上请两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