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种时候张蜻蜓就能格外深刻的体会出做大的好处来,吃点喝口水都能有人伺候着,舒坦呀

绿枝帮忙扶着这位,张蜻蜓腾出手来,立即用民间的土办法,伸手就给那姑娘掐着人中,却一时见不出效果。

这话说得顾绣棠也噗哧笑了起来,“算了算了,反正人也得罪了。咱们也别影响了心情,走,咱们到秋水阁去赏花吧”

连顾绣棠也存了一份好奇,坐在这儿静待下文。

看着小姐弟俩欢呼雀跃的表情,总算是给了张蜻蜓饱受打击的小心灵一点慰藉。

“嫂子既是去过,那就更好了。有你带着,我们也没那么害怕。再说,嫂子的学问一向是大伙儿都知道的,要是连您也不敢去,那说不得,我们就更不敢去了!”

张蜻蜓挑眉一笑,“难不难的,总得问问她意思才是,兴许嫂子正想出去逛逛呢?这样吧,我就亲自去请她一回,嬷嬷要不要一同前去啊?”

“难道她就不能顺便跟玉书提一句,请我这做哥哥的也一并过来么?只怕连猪也比她强些!”

都不用朱嬷嬷教,张蜻蜓让章清莹去洗了块姜和板栗预备着,提着刀咣咣咣就把一只肥母鸡斩成小块,焯水沥干,拿姜爆了香喷喷的麻油锅,下冰糖给鸡块炒上色,中途也让章清莹假装挥舞了几下锅铲,放些花雕酒,加了水便移到瓦罐里去炖。

陆家。

于是乎,当张蜻蜓带着陆真回了房,关了门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她给了你多少钱,收买你来替她办事的?”

陆真赔笑道,“这也是事出凑巧。前几日贵府三姑娘出来逛街,曾到我家附近的太白楼喝茶。正好我外甥找那儿的戏班子结些烧饼账,到时就跟人说起家中烦难。只因外甥渐大,我一直想跟他说门亲事,奈何家事艰难,一直忧心不已。孰料三姑娘倒是天真烂漫,见我外甥也会几下三脚猫的工夫,便道愿意拜他为师,助他成亲费用,并以戒指为约。我家外甥不懂事,当即就应下了。回来跟我一说,我就急了。且不说男女授受不亲,便都是女子,府上也绝不可能让一个小姐来学什么功夫。我当时便要来府上退还戒指,却又偏生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来,故此拖延了几日。”

“这是回事?”章致知不悦的瞧着林,虽然绿枝只是个小人物,但好歹跟在张蜻蜓身边许多年,他还是有点印象的。

听她没有指名道姓,那小厮便知三姑娘没有认出,忍痛弓着腰,一溜烟跑了。

可是现在,既然被窥破了她的用意,又怎会让她得逞?林很是得意,小样儿,任你孙猴子再厉害,也飞不出她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爽快!张蜻蜓特意抱一抱拳,“那我就在府中等着你了!”

张蜻蜓也不避彩霞,一下楼就蹬蹬蹬直奔后台。

把钱花光了,她也心安理得了。晚上就是再跟林闹腾,也别想把她的给没收了,张大姑娘还是很会打算盘的。

“奴婢明白。”王大娘子出去安排了。

见她出来,那丫头扯动嘴角,没有任何抑扬顿挫的行了一礼,“奴婢彩霞,给三姑娘请安。”

翌日一早,章泰宁去给章致知请安时,非但没有给亲弟弟说一句好话,反而大义凛然的主动请缨,表示要亲自送弟弟上白鹭书院去,交待老师严加管教,促他成材。

绿枝心下好笑,要让您坐着,那还怎么算是惩罚呢?

不过也没忘了学学狗腿,表表孝心,“爹,是女儿不好,大过节的惹您生气了,请您责罚。”

小大人不傻,他知道章泰安无凭无据,可能只是晃了一眼,所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之所以揪住这事不放,是想逃避后面跟张蜻蜓起冲突之事,只要他们把能这个前因掩盖过去了,那张蜻蜓造成的后果也就能大大减轻了。

林夫人见他面沉如水,那双眼睛黑得看不到底,就知道夫君是动了真怒,未免有些心慌,“老爷……这泰安还受了伤,不如先请大夫回来给他医治,明儿再说,好么?”

张蜻蜓没好气的道,“我说三少爷,你是不是也太闲了些?我们刚去上了趟茅房,不行么?难道你管天管地,还管人家拉屎放屁?”

章泰寅可怜巴巴的嘟着嘴,“舅舅,你可千万别不来了!”

张大姑娘心里头那个得意呀!这回林肯定一准又得给气个半死,不过她也有个疑问。

刘姨娘嗔道,“咱们母女还说什么还不还的?你就拿去放心使吧!娘一个人,在这府里吃喝都有,哪还有用钱的地方?只是芷儿啊,我知道你贤惠,只是他们家的事也太烦人了些!遇春不过是个七品官,区区一个翰林院编修,清水得不能再清水的衙门里,能有多少俸禄?这乡下成天有人来找他,你们怎么顾得过来?”

“会愿意的!”碧落找不到理由反驳,别说白家一家的老实坨子好说话。就是不愿意,只要夫人发了话,他们又能怎地?

章清雅憋得脸都紫了,负气道,“那我就是不打她,他也还是惦记着她!”

张蜻蜓有心受之,却又于礼不合,只得装模作样回了一礼,“姨娘快别如此了!我怎么消受得起?”

一旁的章清雅本以为爹能狠狠训斥张蜻蜓一顿,不料反倒让她得了便宜卖了乖。尤其是自家相公,一个劲儿的替她说好话,现在看着她的眼珠子都快直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瞧胡姨娘这一身水红色流云暗花新装,喜庆艳丽,却又带着几分成熟的娇媚,正符合章致知的喜好。

她自琢磨着心事,一双纤手不觉搓着那柄泥金团扇在手中滴溜溜的转,任那光影忽明忽灭的扑闪在自己脸上。

张蜻蜓不以为然的撇嘴,“那些玩意儿学了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我可没那闲工夫,不过你倒是教我把几个数字认一认,让我会看账本就行了!”

哗啦!

她噼里啪啦说这么多,张蜻蜓消化得还有点困难。不过有一点她却是知道的,“就算是潘老爷挣回国公来,那也是该大哥袭的,可轮不到别人头上。”

旁人听得哄堂大笑,那丫头半天还没反应过来。

冯嬷嬷示范了一次,两次,三次……

她就不信,张蜻蜓就不睡个懒觉的。等抓到她的错处,那可就该林夫人抖威风了。

正好蕙心进来回话,“姑娘,你要的那住处都已经收拾好了。”

“那就是说嬷嬷也不知道了?”

张蜻蜓却翻了个白眼,又不是好,拿这么多干嘛?这不把晦气都带进来了么?再说,你有这么多药罐子,我也没这么多茶炉子煎啊?

张蜻蜓道谢而去,直等她出了门,那管事娘子才开始倒苦水,“五姨奶奶,这也不是夫人不愿意让三姑娘嫁得风光。只咱府上去年是大少爷娶妻,今年是二姑娘嫁人,两桩婚事又都是大户人家,许多规矩可省不得!再到三姑娘这儿,确实有些捉襟见肘了,但夫人也是一心想要办好的,让我来时还让私下带句话,便是请姨娘多想些办法,费心成全才是!”

张蜻蜓虽不懂得欣赏花花草草,可一见这气势,却也知道比起自己那因临着水池,才沽名钓誉的荷风轩要好上千百倍了。

张蜻蜓心一软,这可不行!要是这群女金刚们成天挑她的毛病,那不得把绿枝打残了?

想想到底是不甘心,带着丫头来到上房,主动向林夫人要权了。

林夫人自不会留她,却命媳妇送人出去,“绣棠,你陪三姑娘到花园里走走,别成天关在屋子里就知道闷头读书写字,又不是让你去考女状元!那个虽也是好的,只是别费那么大的精神,小心伤着身子!”

你不让我去求林夫人么?那本姑娘还真就去了!

这也能行?绿枝还待再说,张蜻蜓已经把她推到书桌前坐下,“放心写吧,出了事我担着!”

章致知亲自发落此事,“虽说是姐弟争执,但三姑娘既然把事情都闹到你跟前来了,也有她的不是。自古闺阁女子当以柔顺贞孝为主,岂可喧哗闹事?这样吧,罚她将《女则》、《女训》各抄写一遍,当是惩罚。至于泰安么?”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只恍惚听说是三姑娘想要私逃,却被二少爷逮住了。可这话倒奇怪了,三姑娘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去翻墙?可要说不是,那二少爷总不会骗人吧?夫人又一向处事公正,更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拿人呀!”

绿枝摇了摇头,“还是让我先去试试吧,您也累了,先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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