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张蜻蜓闲着也是闲着,“那我现在过去方便么?”

可怜的丫头,自从上回犯了错之后,一直夹着尾巴做人,连一块饼也不敢偷吃。

不过说到这刀,张蜻蜓还是很有些遗憾的。她最习惯使的还是牛耳尖刀,可是大户人家虽然肉买得多,但却嫌那血腥味腌臜,全是在外头集市上买了杀好的猪牛羊这些大牲口回来。在自家厨房,见药三分毒。小孩子要是没什么事,还是少吃些药的好!”

“不过,她倒是个知礼的人,待前头两位少爷一向极好,甚至比亲生儿女还好!所以三姑娘您大可放心,绝不会有为难您的地方。潘老爷为人还特别孝顺,加官进爵之后,将父母与兄长一并接来府中同住,父母居中,兄嫂居东,他们自居在西边,很是为人所称道!”

原想着,光是杀鱼就得费张蜻蜓老鼻子工夫了,更别提做鱼的麻烦。可没曾想,这丫头上前就捞了一条最肥最大的往砧板上一搁,手起刀落,啪地一下就把这鱼给拍晕了。然后是刮鳞抠鳃,剖肚掏肠,张蜻蜓做得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看得众人眼都直了。

见她痛快应下,赵嬷嬷心头欢喜,虽然一路小跑得有些气喘,但还是觉得很有成就感。心中冷哼,等到一会儿开始动针了,就不信累不死你。反正你怎么绣我都说不对,光是绣了拆,拆了绣,就折腾死你!

“姑娘,您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开始跟我学规矩吧。先从站开始!”冯嬷嬷已经拿定了主意,要张蜻蜓头顶苹果,结结实实站上两个时辰!难道还整不到她?

其实张蜻蜓真不是嫌少,说实话,她听完后,还有些小小的惊喜在里头。

见她先自露了怯,张蜻蜓心下狐疑,“这府中嫁女,照例得准备多少银子嫁妆?”

绿枝不料她突然有此一问,整个人都呆了一呆,随即立即跪了下来,脸都吓白了,“姑娘,奴婢可从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求能安安稳稳服侍姑娘一辈子,就是天大的福气了。姑娘,您可千万别赶我走!”

可张蜻蜓没想到,这世上还有第三种答案。

看张蜻蜓这身衣裳,一条茜红色的缎裙,那颜色分明染得太重了些,显得有些俗艳。却以毒攻毒的偏偏就将同样繁复而隆重的缠枝牡丹绣上去,刚好克制住了那这颜色,反而显出一份大气。再配上一件清清爽爽的上衣,这便是浓淡相宜,极是养眼了,而且非常适合娇媚俏丽的三姑娘。

“母亲……”张蜻蜓刚想张嘴说事情,却给林夫人抢了先。

“住嘴!”胡姨娘等她奉承完了才呵斥道,“你也不要小瞧了夫人,这么多年,她能管得老爷服服帖帖,这府里没几个正经颜色的姬妾,这就是本事了!”

啊?绿枝一听这话可吓得不轻。赶紧丢下针线,把书捧到她面前,“姑娘您且看看,说不定看着看着就想起来了!”

满屋子人都退下去了,林夫人才试探着问,“老爷,您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的脾气?可是谁得罪了您?”

胡姨娘按着他坐下,“我纵有几个鬼主意,也全是为了讨老爷欢心呢!”

这么一想,吴大娘就更后悔了,干咂巴着嘴说不出话来。

一众厨娘立即怔了,抬眼齐唰唰看向张蜻蜓,又全都转头瞧向当中的吴大娘。这是夫人提拨上来的管事,她今儿不让给三姑娘房里预备饭菜,大伙儿可没人敢多嘴。

“都少说两句吧!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能让你们消停?”绿枝低喝了一声,瞧了蕙心一眼,“桌上有茶水,自己倒了喝一碗再走。”

张蜻蜓哈哈大笑,索性把他头上布条都给扯了下来,绕手指上痞痞的玩着,“记住!我是你姐,想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你!”

她并不后悔出手打了这个庶女,一个做嫡母的打了庶女一巴掌,这又有什么可为人诟病的?但麻烦的是,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收拾?

张蜻蜓真没撒谎,可林却是半字也不信。彻底冷下脸来,“无稽之谈!和潘家的婚事已成定局,你就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心思,安安心心准备嫁人吧!”

确立自己说一不二的权威也不带这么一竿子到底玩的啊。咱们则天大圣皇后也没把人赶尽杀绝是不?你比则天大圣皇后还猛!

哗啦!

不止是狗,连这一片人的脚也全浇了个透湿。

张蜻蜓眼里只有那只落汤狗,两爪一伸,将案犯捉拿归案,嘿嘿一笑,“看你还往哪里跑!”

小狗又是惊吓,又被水淋,在她手里瑟瑟发抖,再也不敢造次。而后头章清莹等人全都跟着追了出来,却是猛地抬头一看,全都吓呆了。

而那个始作俑者章泰安见势不妙,两脚悄悄往旁边移动,迅速溜之大吉。

张蜻蜓还没发现周遭静得怕人,抓了那只狗转头想往章清莹面前送,却蓦然听到背后一声暴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蜻蜓猝不及防,吓得一哆嗦,本能的扭过头去,却对上一张气得扭曲起来的脸。

呃……张大姑娘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好象是……是我现在那个便宜爹吧?

“老爷!”接到消息的林夫人匆匆忙忙赶了出来,见此乱象当即喝斥起来,“四姑娘,你也不小了,怎么不看好自己屋里的狗,让它四下乱跑?这要伤了人,那还了得?幸好有三姑娘帮你把狗抓了回来,还不快回屋去!”

张蜻蜓一哽,正要辩解,却见章清莹已经含着眼泪,乖顺的上前认错了,“是。母亲是我错了,请念在孩儿年幼无知,饶恕我这一次吧。”

她又上前给张蜻蜓赔不是,“三姐,全是我的错。累你湿了鞋袜,快回我屋换换!”

可是……张蜻蜓嘴唇动了几下,绿枝却也走上前来,低低耳语,“回去再说!”

张蜻蜓不吭声了,那就走吧!

却听后头林夫人在那儿打着圆场,“真对不住,我这些天一直病着,疏于管教,惊扰到贵客,全是我教导无方,请诸位海涵!来人呀,快送客人到房里,换过鞋袜!”

“岳母大人客气了!小妹年幼,一时顽皮也是有的。无妨,无妨!”

咦?是这家的女婿?张蜻蜓不觉回了下头。

这下才注意到在章致知身后的那几位全是年轻公子,最左边那位气得脸也白了的是章家大少爷章泰宁。

此人张蜻蜓只见过一次,就是自己上吊醒来,第一回出门给林夫人请安时刚好遇到,被他训斥了一顿。说些什么张蜻蜓也听不懂,反正是个喜欢掉书袋子的家伙。

现在管林夫人叫岳母的是位白衣公子,身形略高,手持一柄泥金折扇,一身贵气。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只是张蜻蜓很不喜欢他看向自己微微一笑时那股做作的轻浮之意。

而右边那两位,来不及细看便被人挡住了。

到了四姑娘所居的明霞堂,章泰寅正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候着,瞧见她们回来,也不多话,只问了一句,“人都没事吧?”

见章清莹点头,章泰寅才松了口气。却又冲她叹了口气,一语不发,就进屋了。

这小大人的表情还挺沉重,看得张蜻蜓心中一紧,不由得低头问章清莹,“嗳!他又怎么了?”

章清莹也叹了口气,“我又闯祸了!小雪,只怕是养不成了。”她摸着浑身湿漉漉的小狗,一脸沮丧。

绿枝上前道,“姑娘,你且在四姑娘处略坐一坐,把湿鞋袜除了,泡个脚。我回去拿了干净的给您送来!”

章清莹闻言连忙打起精神,抬起头来,“绿枝姐姐你别忙了,我打发个小丫头过去送信就行了。三姐姐对不起,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她年纪虽小,但处事倒老道,见张蜻蜓出来只带了绿枝一人,便不让她再离开了。一面吩咐自己屋里的丫头去送信,一面又让人打了热水来,给张蜻蜓烫脚。

张蜻蜓心里还打着闷葫芦呢,此时见人少了,便问,“你方才怎么不说实话?是怕母亲回头找你麻烦么?”

章清莹却有些奇怪的瞧了她一眼,“姐姐怎么会这么问?”

张蜻蜓怔了,难道不是这缘故?你还甘心替那小子顶过?

p:争取今天有双更,但肯定会比较晚,亲们表等了,明早看是一样滴!偶一人熬夜就行了。摸~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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