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章致知进来,才做出一副疲惫不堪,不胜重负的娇弱模样,勉力撑着要起来,“老爷……”

胡姨娘却仍是不动,坐在梳妆台前又整理了一下仪容,直到从镜子里瞧见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才忙忙的回头,起身嫣然一笑,“老爷回来了!”

于是吴大娘便提前开始行动了。可若是细细思量起来,那说话的不过是个三等丫头,并没什么太大的份量,还不是林夫人房里的正人。自己只是听了她的话,便贸然闹起事来,若是张蜻蜓闹将起来,可有些不太好收场。

可怜蕙心此时才终于敢喝口水,咕嘟咕嘟恨不得把那一壶水都喝个干净,可又怕姑娘等得着急,死命灌了一气,便放下了,呛得有些微咳,也顾不得形象的赶紧抬袖抹了抹嘴,忍着伤痛带张蜻蜓去了厨房。

听艾叶说这药酒抹了要坏事,又去打了热水,绞了帕子给周奶娘背上全都抹去了。幸好周奶娘年纪大了,折腾了一回,人也累得够呛,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也不用多费唇舌来解释。只那药力已经有些渗了进去,弄得伤处通红一片,比平常地方温度高了许多,真是让人焦心。

周奶娘伏在春凳上心里真是不平!这些当夫人的怎么动不动就能晕过去?自己他娘的这么想晕,怎么就是不晕?

可打了人的林夫人却没有一点轻快之意,因为她的眼睛对上了张蜻蜓的一双眼睛。在那里,她看到了毫不掩饰的燃烧着想要催毁一切的愤怒与不甘心!

这是林最小的孩子,章府里的二少爷章泰安。

感觉上林夫人在娘家就极其缺乏这方面的教育,整个看起来就是完全没有任何前期工作就直接上了当家主母的担子。

目前来看,文章的喜剧色彩很浓厚,常常看着看着就笑出来了,相信以后一定会更精彩的,翘首拭目以待哦~~

呃……张蜻蜓在心中斟酌着该怎么解释,难道跟她说,本姑娘杀猪是一把好手,写字这活计完全的不会?

绿枝看她吞吞吐吐,更觉得奇怪,“姑娘,您到底怎么了?”

张大姑娘眼一闭,豁出去了,“我不记得怎么写字了。不光不记得怎么写字,连认都不认得了!”

啊?绿枝一听这话可吓得不轻。赶紧丢下针线,把书捧到她面前,“姑娘您且看看,说不定看着看着就想起来了!”

张蜻蜓颇为幽怨的看了她一眼,这傻丫头,这字儿也是能看会的么?若是如此,还要教书先生干什么?

不过看她那一脸殷切,她还是把书接了过来,装模作样瞪大了眼睛。

绿枝这下可真连脸都绿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姑娘,您拿倒了……吧?”

往常见些大男人光着膀子都没脸红过的张大姑娘这会子硬是觉得脸上有些烧得慌,索性把书一丢,很无赖的说,“我真的不认得了!其实吧,我前些天就一直偷偷瞧过,但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估计,是我上吊那会子,把东西全都给吊忘了。”

而后,张蜻蜓用一副很无辜的表情,把这个难题很不负责任的抛给了眼前这个丫头,“绿枝,我不识字又不会写字了,这可怎么办哪?”

可怜的绿枝一口气哽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硬是把自己憋得手脚冰凉,连脸都紫了。

张蜻蜓忙起身,按着她在自己位子上坐下,“你快坐下,别紧张啊,咱们好好想想办法!”

对!是得想个办法,该怎么办?

刚找回神来,绿枝猛然意识到不对,姑娘都站起来了,哪有她一个丫头坐着的份儿?

她忽地跟被蝎子蛰了似的迅速弹了起来,却未料张蜻蜓却正想低头跟她说些什么,二人一下子没有避开,绿枝的额头蹭地一下就撞上了张蜻蜓的鼻子。

那个不太痛,却是很酸!张蜻蜓顿时眼泪汪汪,“绿枝,你干嘛呢!”

绿枝越发吓得手忙脚乱,连声音都变了调,“姑娘,我撞疼你了么?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哪那么娇贵的?张蜻蜓摆了摆手。却见这丫头满脸内疚,眼珠一转,趁着眼中快要干涸的泪花花,伴随着浓重的鼻音要胁,“绿枝,要不你帮我写得了!”

绿枝半张着嘴,“我……我是会写几个字,但比起姑娘可差得远了,那笔迹也不对呀!”

“没事儿!”张蜻蜓满不在乎的摆手,“不过是写了拿去给我爹做做样子,难道他还当真一个字一个字的细看?就是和从前不太一样,也没关系,我就说上个吊脑子坏掉了,没写好呗!”

这也能行?绿枝还待再说,张蜻蜓已经把她推到书桌前坐下,“放心写吧,出了事我担着!”

绿枝仍寄希望于奇迹出现,“要不姑娘您再试试吧!就一个字,您试试,行么?”

见她一眼的不甘心,张蜻蜓想想算了,就丢一回人,让这丫头死心了!当下也不坐,抓起毛笔,直直的在雪白的纸上写了斗大一个“大”字,然后把笔一扔,“我就认得它了!念大,对吧?”

绿枝无语凝噎了。

此时,就见门外艾叶怯生生的过来回话,“姑娘,周大娘好象有些不太好,得请大夫才是。”

因她懂点医术,就安排她去看护伤情最重的周奶娘了。

张蜻蜓立即找着借口开溜了,“我这就来!你安心写啊,我帮你把门关上,不让人来吵你。”

绿枝眼见着三姑娘以非一般的速度消失于眼前,嘴角禁不住的直抽抽,一声叹息,提起了笔。幸得姑娘自小相授,这几个字还是难不倒她的。只是姑娘原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现在却连几个大字都不认得了,这恐怕时候长了,也瞒不过去吧?

不行!回头一定得把姑娘找回来,重新识字练字不可!

忠心耿耿的丫鬟这边下定了决心,不学无术的三姑娘刚进那边周奶娘的房门就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姑娘这是怎么了?”艾叶关切的问。

张蜻蜓一摆手,“不碍事,药味冲的。”

上前瞧周奶娘,果然情况不太妙。脸烧得滚烫滚烫,背上的伤也比她们肿得高了许多。大清早时醒过来一回,喝了几口米汤就又沉沉睡去了。

据艾叶判断,“应该是先用了那药酒,有些药力已经渗进去了,她伤得最重,年纪又大,现在这样高烧,非得请大夫来瞧过不可!”

张蜻蜓点头,却问,“平常是怎么请大夫的,你知道么?”

艾叶虽是初来,但规矩还是学了一些,“得先去问过夫人,夫人同意了,再去二门上传话请大夫来。”

林夫人就不要想了,张蜻蜓正打算让她去胡姨娘那儿跑一趟,兰心听见动静,放下浇花的水壶,眨着一双灵活如墨玉般的促狭眼睛,过来继续嚼舌根,“现在不用找夫人也行了,昨晚老爷可说了,让五姨奶奶帮着料理家务呢!”

张蜻蜓一听正好,“那你们谁认得五姨娘的住处,赶紧去跑一趟!”

瞧着外头已经冉冉升起的烈日,兰心不吭声了。艾叶瞧瞧左右,蹇着脚尖很是为难,“我才来……”

兰心眼睛一眨,“姑娘,要不叫蕙心去吧!”

张蜻蜓一口应承,“行,那你去叫她吧!”

“嗳!”兰心清脆的应了一声,放下水壶就去大呼小叫了。

张蜻蜓瞧着她的背影挑一挑眉,却什么都没说,仍是低头先帮着看护周奶娘。

时候不长,蕙心脸晒得红通通的回来了,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便焦急的进来回话,“姑娘,五姨奶奶说这事她也做不了主,还是让咱们求求夫人去!”

呃?张蜻蜓一愣,这又是唱的哪出?

桂子家自从前几日被一只鼠兄大驾光临后,连日来这位仁兄几乎天天夜半到访,偶纤细的神经就这么一点点的被它折磨着,希望过几天等偶彻底可以无视它了,就能加快更新速度。抚额!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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