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咱们蒙古人不喜欢读书人,看来是有道理的。”伯颜贴木儿忍不住又抹了一把自己额头的冷汗,

“陛下,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此刻,伯颜贴木儿不得不站了出来,他很清楚自己兄长长着一颗金子般的心,脑袋里边除了权势之外剩下的地方大概也是金色的,他贪婪的程度绝对比那草原冬天的暴风雪还要可怕。看到兄长那xx裸的眼神,伯颜贴木儿就已经明白自己的大哥想要干吗。

“不敢当,其实我也很害怕,只不过,既然是大明的皇帝,就要有大明皇帝的尊严。”朱祁镇笑着拂了拂自己的衣袍,昂起了首来,坦然自若地答道。“朕虽然胆子很小,不过,骨头还算硬朗,无论如何,总不能丢了我们朱家太祖皇帝,和世祖皇帝的脸和风骨。”

“脱尔逊,你来这里做什么?!”就在此时,提着一条啃了一半的羊腿的腾格尔从围观的人群之中跑了过来,冲着这个叫做脱尔逊的蒙古贵族怒吼道。“他可是太师的客人,你若是要胡闹,只管到其他地方去。”

“哦,好的。”总算是回过了神来的朱祁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向着袁彬温言劝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你身子尚未大好,此时应该在营帐中休息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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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距离最后一次遣出信使已经过去了足足一个时辰,到了现在居然仍旧没有回转,孙之瑞的心越来越凉。“老天爷行行好,保佑我大明天子平安。”

“不对,我记得你,我明明记得的……”朱祁镇手用力地捶着自己发涨,发晕的脑袋,大声地叫喊了起来,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出现,有的只是那张似乎越来越朦胧的面容,还有那双似乎快被泪水淹没的明眸。

看到也先一脸的面沉如水,而瓦刺二号人物伯颜贴木儿如此火山暴发,这名唤着乃公的千夫长吓得赶紧连称太师恕罪,平章大人恕罪,一面连滚带爬地离开了中军大帐。

看样子老子是被这具身体里残存的朱祁镇的意志给蛊惑了,朱祁镇只能如此解释自己方才那种置自身安危于不顾犹如黑社会老大教训小弟一般的行径。

腾格尔看到朱祁镇的吃像,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旋及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了一个皮囊,拔开了口塞,一股子透着奶香的酒味顿时在帐中溢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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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们知晓我的身份,拿我这个活着的前大明皇帝去领赏,总比提个人头要更有份量。”朱祁镇叹了口气。那些个瓦刺人的身影已然越来越清晰。“只是苦了你们了。”朱祁镇看着这七八名忠心耿耿的侍卫,心里边暖暖地,如果不是他们,还有那些已经死去的侍卫们的拚死保护,朱祁镇相信自己怕是刚刚出大营的那会,就已经被那些疯狂的瓦刺士兵给剁成肉泥了。而现在,自己却要主动地出现在那些瓦刺人的眼中。

看着那张在地上铺开的前襟,朱祁镇一时之间有些犯难了,没纸,可以用布袋,没笔,可以用手指头代替,可没墨,总不能吐口水来写吧?

还没等他哀怨自己为神马穿越的太不是时候,就看到了身后这位武将提着一柄裹着红白之物的大铁锤状武器,冲进了营帐之中,一道乌光闪过,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老太监脑袋就变成了被砸烂的椰子似的玩意,整个人就倒在了那张红地毯上抽抽的当口,这位武将就在自己的跟前嚣张的狂笑:“王振啊王振,你这个没卵蛋的奸贼也有今日。老天爷,吾终为天下诛此奸贼……”

“是,母后。”钱一娘忍着泪水,坐到了孙太后的身边。

“除了这份血诏,陛下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孙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向着樊忠继续询问道。

“当时情况紧急,陛下没来得及多说什么。”樊忠看到孙太后和钱皇后的表情,心中一动,定了定神赶紧道:“陛下只是匆匆地吩咐微臣,望太后和皇后保重身体,他必无性命之忧,君臣、母子之间必有相见之期。”

“陛下真是这么说的?”孙太后不禁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一脸的迫切。

“陛下的确是这么说的,而且微臣藏身之后,曾见那瓦刺太师之弟赛刊王赶至君前之时,对陛下礼遇甚恭,不敢有丝毫越举之礼,看来,陛下必须是有很大的把握。”樊忠再次以头触地,肯定地道。

听到了这话,原本就战战兢兢的钱皇后就觉得心口里一股子气一松,身子软软地倒在了椅子里,吓得身边的贴身侍女赶紧扶住。

“樊忠,你对大明有大功,哀家甚慰,不过,如今朝堂纷乱,国将不宁。今日之事,切切不可告之于人,明白吗?”郑太后沉吟了半晌,终说了出这样一番话来。

“太后放心,微臣定然一字不漏。”樊忠用力地点了点头低声应道。“可是太后,咱们不救陛下吗?”

“救是要救,只是,需要筹措……好了,你先下去吧,自会有人带你回去,好好养伤,什么也别想,日后,自会有用你之时。”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望太后、皇后保重。”樊忠虎目含泪地离开了这间并不引人注目的小殿,在郑太后的心腹宫人的引领之下,悄然离开了紫禁城。

“唉,当初陛下要是早听哀家之言,又何至于此。”拿着那份血诏,孙太后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旁边,钱皇后手中紧紧地握着那份盖着朱祁镇的私印的血诏,犹如捧着一件天下最难得的珍宝一般,泪水犹如珍珠一般频频而落。

两个女人,一个为自己的儿子伤心,一个为自己的丈夫落泪……

最终,孙太后与钱皇后两人商议一番之后,决定拿出一批金银珠宝,差人送往也先营中,不论能不能换回朱祁镇,至少也能让也先对朱祁镇这个倒霉孩子好一点。

足足两驾大车的事物,悄然地由孙忠遣府中心腹,送出了京师,追寻着那也先大军的脚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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