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格尔,你不过是刚刚晋升的千夫长,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大呼小叫。”脱尔逊一脸恼羞成怒地向着那匆匆赶过来的腾格尔喝道。

看到袁彬表情变化的朱祁镇以为是袁彬牵扯到了伤口,不禁关心的问了几句,得知是因为这股子怪味而有些不适,朱祁镇的表情不由得多了几丝古怪。

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原来的那个朱祁镇所造成的,但是自己既然穿越到了他的身上,那么之后的所有责任,就得由自己来背,不管如何,土木保之战的耻辱,已经稳稳当当地罩在了自己这个倒霉的穿越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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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记得……你应该记得,你离开的时候,妾身曾经说过,会一直在这里,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声音渐渐地小了,那女子仿佛此刻就要变成了团烟气,消散得无影无踪,声音也愈发地显得焦灼起来。

一张张原本都还显得平静的嘴脸此刻尽皆扭曲变形,即便是那城府极深的也先,也不禁张扬地举起了双手,仰天狂笑了起来:“长生天保佑,实在是长生天保佑我们这些苍狼的子孙啊,我们终于战胜了大明朝,甚至连他们的天子也在我的手里……”

稳重啊稳重,自己不是二十一世纪拿着教鞭忽悠人的辛勤园丁,更不是拿着木枪指挥着巷子里的小屁孩玩骑马打仗的孩子王。如今可是皇帝,而且自己还是一个让人给绑票了的皇帝。

瓦刺骑兵散去之后约柱香的功夫,天色已然尽墨,天上的阴云让天地之间的一切都遮掩得昏暗无比,灌木丛一阵摇曳,樊忠小心翼翼地从灌木丛中冒出了头来,警惕地打量了几眼四周,辨明了方向,摸了摸胸口甲叶下那团血诏的所在,紧握着手中的战刀,决绝地冲出了灌木丛,朝着山坡下狂奔而去……

又有谁能知道,方才的朱祁镇不过是因为一时间的头脑混乱根本不及作出反应而傻掉?不过能够让这些人作出这样的误解,倒也省了朱祁镇再厚着脸皮去解释什么刀斧加身我自巍然不动的傻冒理论。

樊忠,这位深明大义的沙场狠将此刻虎目含泪,向着朱祁镇狠狠地叩了三个响头:“陛下保重,臣就算是死,也会死在京师城下,今日,臣不能再保护陛下,望陛下自己多多保重,若是他日陛下有什么不测,臣当追随陛下于九泉之下。”说完这话,樊忠恨恨地扔掉了手中那柄狼牙棒,接过了侍卫头子递过来的战刀,头也不回地转身朝着那灌木丛跑去去,不多时,低矮的灌木丛与那暮色的掩映之下,再也看不到这位原本壮硕而强悍的武将身影。

朱祁镇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一咬牙,准备把那根脏兮兮的食指递进嘴里边,给自己放放血,玩上一把历史剧上经常出现的经典剧幕:“血诏”的当口。

谁能料想得到,自己简简单单,看似一次丝毫没有危险性的失足,就失足到了使得这个古战场名扬天下的大时代。这具身体留给他的一些灵灵碎碎的记忆让自己很快明白,自己居然失足成了一个大明朝开国以来仅次于明惠帝这个超级倒霉鬼的另外一个倒霉鬼:明英宗朱祁镇。

把当年纵横欧亚大陆的蒙古铁骑打得像是一群夹尾狗一般地狼狈。

听了这话,在场的瓦刺贵族们全都恶狠狠地瞪向了朱祁镇,那目光,就像是一群随时会扑上来,把猎物撕得粉碎的恶狼。也先的脸也禁不住有些抽搐,双眼里边凶光闪闪。“不错,大明的太祖和世祖,本王也很敬仰,陛下一心向往,亦不为过。不过如今,陛下可已是孤的阶下囚了,不知还有此心否?”

听到了也先的嘲讽,在场诸人全都夸张地大笑了起来,目光之中尽是奚落与鄙夷之色。

“穆公曾三败于晋,勾践被俘吴国,韩信尚有胯下之辱。胜负,可不光是一场战事……”朱祁镇淡淡地笑了笑,毫不在意这些投过来的目光,声音沉稳,可是那些话,偏生像是一块块巨石,陡然从天空砸落下来,把这些瓦刺贵族与官员的嚣张全都压回了喉咙里卡住。脸上的表情,让人感觉此刻这里是一群重症便泌患者的聚会。

朱祁镇心中连连冷笑不已,老子虽然是战俘,可就你们那些小样难道还以为能从嘴上羞辱得了我不成?也不想想哥是啥人?

嗯,一股子穿越人士的过人优越感此时由然而生。

伯颜贴木儿定了定神,不由得弯起了嘴角:“陛下这等胆气,果然非我等凡人可比。下臣以酒敬陛下,望陛下保重龙体。”

饮罢,贴木儿归位而坐,顺便又递给了自己的兄长一个眼色,也先抚着那浓须清了清嗓子向朱祁镇道明了此番请其前来的来意。“陛下,瓦刺与大明本是友好之邦,兄弟之国,然此次之战事,本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贸易之争罢了,奈何陛下不听我瓦刺使节之承情辩解,兴大军汹汹而来,我瓦刺乃是迫不得已,起兵迎战,唉……”

朱祁镇一面倾听着哈铭翻译着也先的一堆无聊的废话,一面品尝起了桌案上的美食,在朱祁镇未穿越的前一年,乘着暑假的空闲,朱祁镇就特别去了趟内蒙古,感受了蒙古兄弟们那热情的执行,足足在内蒙古大草原呆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才离开,能够再次品尝到蒙古族的各种特色美食,倒还真让朱祁镇胃口大开。

“……也先太师明日便会驱大军至宣府,到时,会将陛下交予明将,以示太师和瓦刺的赤诚之心。”晚餐还没用的哈铭吞着口水,看着朱祁镇斯文却又敏捷的吃像,好几次差点翻译出了问题。

“多谢太师美意,若是太师能如此,那朕当衷心以谢,日后,定会责成臣下,凡予瓦刺之贸易往来,必会多加留心,以免再发生这样的误会。”朱祁镇将一根不知道是什么鸟,总之不是鸡的骨头给扔进了盘子里,拿起了一张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油腻,目光真诚而又包含感激地向着也先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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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到达,大伙瞅哈,嘿嘿,谢谢大家的热烈捧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