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不是最喜欢这种小动物的吗,不是对着一只野鸡也笑得很开心的吗,怎么这会表情不像是高兴的样子?祁天彻忽然想到以前她对着那野鸡野兔笑的时候,都有另外那俩小子在,莫非她现在不笑是因为他们俩不在?想到这个可能他沉下了脸,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山下走去。

“嗯。”黎木莲得意洋洋的抚摸着肚子,又补充了一句:“大夫说我这胎是男孩哩。”

虽然打猎的人少了,可是猎物也没见得多起来,这不,都走很久了,一只猎物都碰不上,于果渐渐的感觉体力有些跟不上,看天色,现在已经是巳时了,忍不住停下脚步,道:“天彻,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吧。”

“小果,想吃兔子肉么?我今天去山上打猎。”

她以为自己看得很开的,可是到了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祁天彻把牛车赶到院门外候着的时候,分离在即,她莫名就感觉到眼眶有一股酸涩,她分别递给祁天湛和祁天恒一个荷包,里面是她放的一点银子,道:“你们到了学堂要好好听老师的话,里面有几百文钱,不多,够你们买几串糖葫芦,想家的时候就去买串糖葫芦吃……”

祁天湛低着头,唇边溢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曾经是没有憧憬过的,后来憧憬发现没什么用。

祁天彻冷峻的脸满是认真,让于果不得不相信了他的说话,怔愣之下看向祁天湛和祁天恒,问道:“你们想离家出走?”

她怎么就忽略了他今晚没有被子盖的事呢,于果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她第一次和异性同一个被窝啊,这感觉……好像被子不够大,她习惯卷着被子睡觉的,到半夜会不会冷醒的啊。

出了兴隆酒楼,于果经过糖果店铺的时候,脚步稍微犹豫了一下,想着家里三只熊孩子都喜欢吃糖葫芦,最后还是走进了店铺,买了三串糖葫芦。

再说于果,她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听金花婶子说八卦。赵婶的弟弟叫何大力,年轻的时候欠下镇上赌场一大笔赌债,赌场老板扬言要将何翠花卖进窑子填赌债,何翠花得知后跑到山上自杀,正好让年轻的赵树根给救了,赵树根对她一见钟情,拿出全部家当帮何翠花弟弟还清了赌债,何大力当时也表示以后不会再去赌钱了,后来也成亲生子了。

所以,其实,她现在只对古代农场主感兴趣,至于别的,表示没兴趣。默默的算计一下身上的银子,嗯,还可以勉强撑一段时间,家里的米盐酱醋前些天才添置了,也可以吃一段时间,嗯,她还是去云雾山看看那些可爱的茶树吧。

于果扫了一眼祁天彻他们,她认定,他们三人是故意坐在这儿的,便是她开口让他们回避,他们也肯定不会听自己的,于是便开门见山的说道:“五爷有话不妨直说。”

不过对于祁天彻和祁天湛的评价,她虚心接受。这是春茶,却少了春茶该有的浓香味,茶的味道几乎是入口即化开,除了这个,别的都还好啦,有绿茶的甘醇,茶汤色泽碧绿,叶底也是鲜绿明亮。

祁天恒喝了一口稀饭,勾了勾唇角看向祁天彻,好看的双眸滑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阴沉,语气带着玩味,“大哥,你怎么说?”

“噢,你们肯定不认识它,它是大红袍,茶叶中的一种。”

关键是,我没同意嫁你啊!于果心里默默的吐槽一句,她看了一眼祁天湛,才又说道:“阿爹当时也没说把我嫁给你们中的谁啊。”

“李大哥。”于果脸上挤出一丝笑,她能说刚才被他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吗。

她辨不清心里是什么想法,说道:“天恒,你没发现你二哥的脸色比你的苍白吗?”

他张口正要咬上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呢,却被她摁住了手,只得说道:“那几个八婆,吵死人,我让她们滚了!”

她的意思,林长兴瞬时就懂了,无奈的摇头笑了,这小姑娘还真是会审时度势开口,枉他自诩纵横商场多年,却没想到竟被一个小姑娘给骗了,她一开始最主要的目的就不在一只蒸笼的价钱上,难怪她不讨价还价。

祁天湛却是很疑惑,说道:“小果,这样的小竹笼能卖出去吗?而且,哪怕它卖出去,也不一定能凑够一百两吧?”

“买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这里的山地谁开荒就是谁的吗?”于果不会再去纠结为什么平常村民都不见他们出门,他们却会编织筛子,会赶牛车,会知道很多事情,或许都是老祁在世的时候教给他们的,谁知道呢。

“不然,你再去找那兴隆酒楼的林掌柜,做几道菜式卖给他得了。”

于果揉了一下眼睛,她没看错吧,祁天彻这家伙笑起来怎么可能这么帅呢?

送家具的马车也陆续赶来,于果指挥着摆放的位置,赵婶她们几个也来帮忙洗菜,杀鸡,洗干净碗筷。

于果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太阳穴被刺激得有点微微发疼,她果然就不适合当老师,又看向一直在旁边保持似笑非笑、却想置身事外的祁天彻,她小手一指:“你,作为大哥,你的理解能力和觉悟能力都应该比你两个弟弟强,你说说,对这两句话你是怎么理解的?”

于果囧了,她们说话,除了金花婶子的丈夫,别的可都在旁边闷头帮忙干活哩,她们这么大言不惭的又是娶三夫,又是嫁三人的,她们丈夫听了会怎么想?

“噗……”很不幸,于果听完嘴里刚喝的一口汤又喷了,祁天湛的话太有歧义了,若不是他才十二岁,她几乎会以为他是在暗示她什么。

祁天恒的声音可一点都不温柔,“哎,快起来吃饭!”

不曾想她从回来后先是进了屋,再然后劝走了那些多管闲事的人,现在不光没有劝他们三个住手,还呐喊让他们三人打架,他们反而都不约而同的住了手,愤愤然各自瞪了一眼对方,然后从地上爬起来,啪了啪衣服上的泥土。

祁天彻:“所以你说来说去,这梨只是一个幌子,你意思是我们三兄弟让来让去,最后都得把梨让你给吃?”

“今晚别写字了,我来教你们一个成语。”

于果看看祁天恒,又看看祁天彻,见他们两个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笑意,不禁奇怪,牛车刚回村子的时候,她还寻思忘了买糖,这两家伙会不会又找她麻烦,可他们只字不提糖的事,貌似心情还不错?

“你走后,他说去找你,我就没拦着。”赵叔急得猛擦汗,这镇上热闹得很,若是他被人贩子拐走了怎么办。

若不是这话出自祁天湛的嘴里,若不是他这么认真的语气,于果几乎要怀疑祁天湛是耍她的,什么叫猎物看见就跑,他们再追?这样都能打到猎物,真是神奇!她虽然没打过猎,可一听这打猎的方式,弱爆了!

“对了,为了尽量减少这个家里的矛盾,我建议以后大事我们一起商量,小事就都听我的。”

祁天彻和祁天恒都明白他这是在给于果找台阶下,于果却烦躁的扒了一下小脑袋,她总觉得他们三人就在眼前,却又像是隔着万水千山,中间总是有着很多秘密没有跨过去,就如他们说他们晚上回去树林玩,还有他们竟然认识字。可她自己呢,她连现在这具身体是从何而来,为什么会在人贩子手里也是一概不知,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你们有秘密,我也有秘密,大家都有秘密?

就在她忙活的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串糖葫芦,抬眸看清眼前之人时,她惊讶了。

“你尽快把锅里的水烧开,我去后山上摘点草药回来。”

陈婶子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看着刘五爷,这村里就属他年纪大,资历老,平常出了事都以他为主心骨,于果就站在刘五爷的身边,所以她看见刘五爷身后的手抖了一下,但他很快稳住了,喝道:“胡说八道,现在是大白天,哪有什么鬼怪!”

于果扯出了一丝笑意,就当他是在夸奖自己好了,不过,她可没有要和他拉家常的想法,付了银两,拿了笔墨砚,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