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婶一脸的窘迫,她连忙把这银子推回去,却被于果的小手挡着,于果一脸坚定的说道:“赵婶,如今祁家的情况你是看到的,以后恐怕还有事情要麻烦你和赵叔,你若是不拿这钱,那我以后有事情也不敢麻烦你们了。”

“哎,别傻站着,帮忙摘啊。”于果双眼放光,她仿佛已经看到面前是一盘美味的凉拌木耳了,忍不住舔了舔唇。

他越过她,走到她前面把手中的背篓放到于果的面前,挡住了于果的去路。

鱼,是妇人杀的,可是做鱼汤,却是小果亲自动手的,她先是把小鱼煎了一遍,再往里面放了一点酒,紫苏叶和姜丝,快要出锅的时候又放进了家里唯一的一点醋和白天凑巧在河岸边上摘的野山椒,顿时香飘四溢,莫说是小孩子,便是连那些大人都情不自禁的吸了几口香气。

“河里有鬼?”于果有点意外,不过她也终于明白这“鬼河”的来历了。

于果放下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紫苏和辣椒苗,洗了手之后走过去,他们三兄弟非常有默契的把最后一块肉放进了嘴里。

于果已经习惯了他们三兄弟的不爱说话,反正都回来了,她刚才在下山的路上还顺手拔了三棵紫苏苗回来,拿起锄头开始翻后院那片荒地,把紫苏苗种下,又浇了点水。

“啊……唔!”

按理说,他们三个熊孩子,又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不是应该抓起食物就吃的吗?可他们竟然是先把木薯盛在碗里,再细嚼慢咽的开始吃。

沿途上,她有瞧见苦苦菜和折儿根,还有山芥菜,不过叶子都被摘得光光的,显然村里人普遍存在着吃野菜的情况。

祁天彻凉凉的扫了她一眼,祁天湛抿着唇,祁天恒低着头。

说来也奇怪,原本死不瞑目的老祁忽然阖上了眼睛,嘴角还溢出一丝安慰的笑意。村民见此情形,都欣慰的点点头。

所以,她一直很想有人可以把她买回家,做丫鬟也行,至起码有顿饱饭吃。可现实却是,她一直遭人嫌弃,买主不是嫌弃她年纪小就是嫌弃她瘦弱干不了活,之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话,没有人愿意出钱买她。

祁天彻抿了抿唇,站了起来。

于果得意的笑了,她就知道虽然祁天彻这家伙冷漠了一点,但还是很听话的。

谁知道祁天湛竟然也跟着站了起来,于果皱了一下小鼻子,“天湛也一起去吗?”

祁天湛垂下眼睑点点头,然后不声不响的从于果和祁天彻二人中间走了出去。他辨不清心里是啥感觉,总之他也要去,既然想,就做了。

“哎……”

不开心,他心里的真的很不开心,祁天恒喊了出声。

于果奇怪的看他,只见他咬着唇,然后小声的说道:“我,我也要去。”

祁天恒如同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目光委屈的看着她,于果顿时心就软得一塌糊涂,当他走近时,她情不自禁就伸出右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感觉到手下的脑袋一僵,她的心情就更好了,手也更加的用力,真是个别扭的小屁孩呢。

以为她是在嘲笑她,祁天恒恼了,一把打开她的手,“别摸我,头发都被摸乱了。”

“好好好,不摸就不摸,咱们赶紧走吧。”其实吧,这三兄弟也不错,老大冷漠,老三别扭,老二嘛,不好说,感觉他心思比较深沉。

两盏茶时候,前山的竹林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你们会武功的人是不是能徒手砍竹?”

“来嘛,别小气,反正又没外人在,就露一手给我看呗。”

“哎,你们怎么都不说话的?”

“算了,你们在这边砍吧,我去那边看看有没有竹笋。”

其实,这个月份哪里来的竹笋,春笋早过时,夏笋又没到时候。于果不过是借口开溜,她躲在远处,本来是想验正她的想法,他们兄弟三人是真的会武功。

可惜,她失望了。

祁天彻沉默的砍竹子,削好就扔在地上,祁天恒和祁天湛也没有说话,而是有条不紊的把竹子放在一起,这都是她刚才教他们的。

莫非,她猜错了?

最后,于果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想来她是在现代受那些穿越毒害了,哪里来那么多武林高手,估计老祁就是老来得子,特别疼爱这三个家伙,白天舍不得带他们出来晒太阳,就晚上才带他们去玩一下了。

想通了这一点,又看竹子已经砍得够多了,就回到了他们砍竹子的地方,指挥他们一起把竹子扛回家。

回到家,洗干净了手,看着太阳快要下山,于果连忙将他们的被褥先收回屋里,这样子晚上他们盖的时候就会有阳光的味道。

出来时看见他们三兄弟又排排坐,于果心里有点塞了,她嘴角动了几次,却是没能把要说的话表达出来。

沉默的挑了一根又直又粗的竹子,将又旧又开裂的晾竹竿换了下来,她拿砍柴刀将那干的晾竹竿砍得啪啪响,反正不能用了,用来当柴火了。

“哎,我说你们三个能不能找点话题跟我说一下,没看到我不开心吗?”于果叉着腰,老气横秋的瞪着他们。

真的是,她虽然会觉得他们也都还好,可是……咱现在不都是一家人了吗?一家人不是应该说说笑笑相亲相爱的吗?

哪怕,他们把她无视,他们自己三个聊点啥也好啊。

又是习惯性的抿唇,习惯性的沉默,只是眼神没有她刚来那两天的冷漠了。

于果觉得喉咙里堵住一口气,下不去,出不来,堵得难受。

良久,她才把那口气咽了下去,他们是小孩子嘛,以前可能没有人教过他们要相亲相爱的,要守望相助的,她要表现得宽容一点,耐心一点。

都是小孩子嘛,慢慢的教就行了。

见她刚才还气鼓鼓的瞪着他们,现在又不理他们了,兄弟三人又诧异的对望一眼,事实上,他们刚才完全不明白她说的,刚才砍竹子,把竹子扛回来,这不都是好好的吗,她为什么不开心?

感觉完全看开了的于果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编制筛子了,晒木耳可是需要用到筛子呐,她忙着呢,那有闲工夫不开心啊,她哼起了音乐。

“要我做什么吗?”祁天湛忽然来到她的身边。

“天湛,你会做筛子吗?”于果其实并不会做筛子,小时候她去外婆见过别人编织,而且这家里也有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筐架,但依稀还是可以分辨出它曾经是个筛子。

她以为编织筛子很简单的,可是……她竟然发现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你说这个?”祁天湛顺着她的眼神看向角落那个筐架,挑了一下眉头。

于果连连点头,就是这个。

“切,这么简单都不会,还砍那么多竹子回来!”祁天恒凉凉的插了一句。

于果一听,顿时炸毛了,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气啊,蹭一下又冒出来了,“有本事你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