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王妃的脑海里蓦地想起夜依对她说的一句话,“夜苏,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应该去尊敬而不是毁灭。”她看着趴在桌子上的风音,泪不知不觉从脸颊上滑下,她伸手轻轻拭了去。再一次见到神女,身为阴阳剑剑灵的她,此刻确实是想要尊敬她而不是毁灭了。

风音抿了嘴,平静的表情藏了许多痛苦。她闭上眼,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被那本性迷失了。

末了,风音将那手帕放在鼻前嗅了几嗅,眼里的神色渐渐的涣散开,表情也一片木然,像是陷入到某种幻境中去。

“可是她犯了错,就该受罚。”齐凌王说道。

她微微抬眼,瞥了风音几眼,又道:“献妃今日出了朝阳宫,求着臣妾带上她亲手做的衣物来,说是先前自己错了,所做之事对不起王上和娘娘,希望臣妾能为她求情。可她犯了那么大的错误,臣妾自然也不会姑息她,便拒绝了。只是现在想想,不过她的肚子那样大了,再过几天便要生了,一直待在冷宫,也确实有些可怜了。”

齐子离从屋里拿了壶茶出来,朝那茶盏里添了一碗,那碧色的液体荡漾在阳光下煞是好看。他将茶放在心儿面前,又颇礼貌的说了句:“姑娘请用茶。”

忘千阁虽是许久没人住,落了些灰尘,那主人倒也勤快,走的时候将这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刚踏进去,便能感受到这里的清幽自在。恰是春花斗艳时,也不知谁人植了杏树,樱花树,桃树在这里,此时花儿竞相开放,红白粉嫩,院子里煞是好看。

“公主啊,你看你都尿了一床了。你行行好爬出来,奴婢帮你换换褥子啊。”青莲真的是疯了,几乎是痛哭着哀求着。

风音微微一使力,便离开了他的怀抱,将茶放在他手上,冷冷说道:“你喝了这茶我再告诉你。”

“本宫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下去。”风音见青莲毫无分寸的样子,厉声呵斥了她几句。

“他是阿羡的父亲,不是别人。”风音睁眼,突然坚定的说道。

风音额上出现了异样的感觉,陡然间像是开了一个莲形花瓣状的口子,那弥漫在空中的红色气流顺着那个口子流入了她的体内。风音也感受到了那股气流在自己的体内游走,不禁露出久违的微笑,盘坐着缓缓闭上了眼。

“孩子还没有取名呢,寡人先前想了许久,还是等你醒了一块儿商讨。”齐凌王见她露了笑容,心宽了下来,近身小心的说着。

“师父,不好了,不好了。”青莲忽然一声叫了出来,“娘娘她大出血,好像要生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朝世子齐子离。他的脸上亦是怒气,“你不要命了!”

“不要。”风音见齐凌王依着他的话做了,顿时叫道。

“小莲,用针刺他曲池穴,立刻跑。”百草医见黑羽飞起身来要拦住青莲的去路,立刻叫着。

“回王上,确是。”林浔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承认了。

“那这伤你怎么解释?”掌事姑姑叽叽喳喳的吵着。

“若是身边的人都开开心心的,那这王后之荣不要也罢。”风音说着。

“啊!”献王妃叫了一声。

“紫苏,备轿去凤禧宫。”

“好。”许言伸手为她拭去了眼角的泪,随即又松了手,转身进门俯在一名男子耳侧说了几句。那男子立刻起身,出门领着樱雪踏上船,回江中了。

素荷立刻起身去迎:“妈妈,您来了。”

女孩最终因为他的一次失败而死了。她只留下一句话,叔叔,我不怪你,我相信你以后会救很多很多人的。

“洗一个月。”

过了一会儿,许言又拿出怀里的琉璃玉,手轻轻的摩擦着那碧色的身体,缓缓说着,“林兄,你将这玉带给王后,让她帮忙转交给心儿。”

“是。”许言应声,高兴说道:“我们可以再去江中了,那儿可是加深了我们感情的地方,我还记得你第一次给我熬药……”

“你到底确不确定,我可是拿出了我们灵国八宝之一夜迷子让这些人安睡了一晚,可别因为你的不确定浪费了我的药。”心儿抬头,看了几眼四周熟睡的侍卫,给了许言一记暴栗。

“好。”

“你看把我们娘娘气成什么样了。画画就画画,还想你们家那位,真是不想活了。”青莲看着风音脸色苍白,以为是被许言气的,气呼呼的指着许言鼻子骂。

隆冬时节,天气格外的冷,狂风像刀一样直往人的身体里割。且柳央城外是一片湖泊,随风而来的还有些许湿气,这季节着实不宜出门。

“回娘娘,我跟着百草医学了好多医学知识,并按照他的吩咐每日按时给王上搭配膳食呢。”青莲乖巧的回答。

“奴才在。”进来了一个太监。

她曾以为这个孩子是不该存在的,可是当他被人真正拿走时,她才知道她有多舍不得。那是个孩子,是个生命,是她和齐子离的骨肉,是他们唯一的联系了。

“我知道了,妈妈请问吧。”齐子离放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眼看着对面风韵犹存的刘妈妈,神色清冷。

刘妈妈在一旁唠叨道:“你慢点,小心鱼刺。”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只要你愿意。”

他又担忧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素荷。她已不成声,眼泪从眼角源源不断的流出,落在床上,打湿了那沾满**的被褥,是想要用泪水洗去这一场耻辱。

“你不要问了,没什么。”齐子离只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