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能为娘娘作画,实乃臣之荣幸,臣怎会不用心?”许言回答。心儿的画我已看过千千万万遍,又怎会画错。

齐凌王下朝便去了膳食坊,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王上的身份,只身端着炖好的燕窝赶往凤禧宫。

“嗯,寡人再也不会罚你了。你且安心在宫中养胎,待王子产下,朕便封他为世子。”齐凌王将她环在怀里,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脸贴着她的脸,深情的说着。

直到不久之前,在流川与飞泗边界,百草医遇到一名流浪女子,轻纱掩面,红袖飘香,举手投足间皆是迷人的气质。

“公子,该回去休息了。”小二打了个哈欠,看着依旧未离开的齐子离,提醒道。

“嗯,那我先走了。”郎中见状起了身。

“去了林府也好,至少免了将琉璃玉之事泄露出去。”风音心想着。虽然不知他们兄弟是如何化干戈为玉帛的,但只要是没事就好了。当初许言去柳央时,她真害怕他们会因为心儿的事刀戎相向。

“妈妈,今天歌馆不用表演吗,怎么这么安静?”风音听着风声,蹙着眉头想了一下,问道。

素荷没再说话,闭上眼。

江中的夜渐渐平静下来。

那人缓缓落下,停在她的上面。他一只手从她的腰间穿过,将她环住。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当那张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时,风音这才看清他的样貌,原来真的是他。

“嗯,你随我进来吧,我们细说。”风音看了下四周,轻轻的说道。

许言一眼辨认出是心儿的玉佩,一把从她手里将玉拿走,质问道:“这不是心儿的玉么,怎么会在你那里?”

“真的吗?姐姐不回王宫了?”素荷欣喜的叫着。

而另一艘船里,齐子离和许言坐着下棋,一路无言。许言不时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齐子离,他的眉间总有一股抹不去的哀愁,好几次想要说话,最终都闭了口。

“臣知道,臣会帮王上掩饰的。”百草医毕恭毕敬的说道。

所谓极刑,就是取20根细长的银针,分别刺于四肢的指尖,缓缓旋转,使其深入,穿透经脉,再灌以白酒,涂上蜂蜜,将人拖至满是蚂蚁蝗虫的房间,待上三天三夜。

“谢王上疼惜臣妾,臣妾此生必不会忘。只是此事与臣妾有关,臣妾不可藏于宫中不闻,还望王上理解。”风音回答。

而殿内的林浔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风音跌倒。他快步走过去想要扶起她,她却挥了挥手,叫来了青莲,对他说道:“将军不该做越逾之事。”

“回娘娘,臣已抓到劫走罪犯的心儿姑娘,但心儿姑娘死活不肯说出他的下落。臣没有办法,就只能带着她回来了。”林浔刻意把心儿姑娘重复了几遍,且加重了语气。他低着头,语气却十分强硬,即使在天子脚下也有几分威慑力。

她不可思议的望着林浔,眼里的愤怒转为怨恨:“你记住,今日我若未死,他日我必将耻辱一一还你。”

“是。”手下们立马散开,一部分人守在洞口,另一部分人进了洞。

从江中到枫湖崖底,当日许言和心儿走了足足有三天,而这次因为不用再顾忌伤势,加之客船精良,许言居然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就赶到了。

“什么?他怎么会被人救走。”齐昆凌立马打开门,有些怒气。风音跟在他后面,安静的听着。

不料风音却掩口笑了,:“原来这样,王上交给我办就好。”

这日,风音醒的又早了。她睁眼对上齐凌王熟睡的脸,见他睡着,便多看了几眼。

“风音,你是何苦?”江中的百姓听完风音的话都哀叹道,刘妈妈更是痛哭流涕。

风音天生丽质,如今添了新妆,更是美艳的不可一世。她看着镜子里眉眼如黛,倾国倾城的容颜,轻轻的说道,也许这就是最后一个机会了。

……

“出了洞口,先直行一里,再向右拐,行三里,便出了这迷雾之林。前方是此刻,你前方有涛涛江水,而背后右方有一处竹林,你砍下几捆竹子,做成竹排,走水路一路向南,三日便能到达江中,那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地方,没有杀戮,没有战争。”许言说道。

确实,他现在是一国之君,找个人不是什么难事。可是那个人已经消失了六年,他又怎能在人海里一眼认出她。“你当真以为寡人不会杀你?”齐昆凌红了眼,抽出腰间的剑,抵在楚璇玑颈间。

“好兄弟。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我必摆宴七日,为你接风洗尘。”齐子离抱住了苏景,用拳头轻轻的砸了砸他的后背。

歌馆内,风音收了琴准备离开,却看见急匆匆赶来的齐子离。不禁脸又发红,细声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明日再见嘛。”

齐子离接了过来,茶盖在上面轻轻滑动几下,唇就覆了上去,享受的啜了一口。“呸,什么茶,怎么这么苦!”喝进去的茶一下子喷了出来,齐子离的脸也是绿了。他急忙倒了盏白水,不停的漱口,仍未散去口中的苦味。

殊不知风音根本没沾过那些东西,又何谈喜欢。好在她早已不生他气了,见他日日来送酒,心下一软,便允了每日陪他两个时辰。

“子随风兮雾雨兮,音自南兮空归兮,长情古兮佳人兮,别离苦兮君何处……”歌声和着琴声在空中散开,空气里添了湿气,渐有微雨软软的落在江面,静谧宁远。

“好。”

“心儿,咱们进去吧。我跟你说,那天在枫湖崖底,我把你姐姐当成了你…”许言拉起心儿的手率先走了进去,絮絮叨叨的说着。

风音和林浔看着离开的两人,站在原地互相瞪眼。随心儿一同来的几个高手也没听到主子吩咐,也不敢随意走动,在马车外面站的笔直。

“你说说苏景,还真把我这儿当成他家了。”林浔无奈的说着。

“算了,要是当初真是心儿,别说是你这林府,就是把你的命给他都不够。”风音岔道。

林浔听了他的话,又回想起当初砍掉白衣女子的情景,不禁感慨。牢里那丫头和心儿姑娘长得一模一样,可为何就是性子反差这么大呢。一个机灵活泼,一个冷艳无情。当初若不是以为心儿只身一人,也不会相信她会做出那等事。

“心儿是个好姑娘,之前是我误会他了。”

风音也叹道。回想起这一切,虽她不知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终究还是错怪了心儿。就像许言所言,心儿单纯善良,就算有一天不小心走错了,她也会被自己的良心带回正道。这些年,自己的疑虑还是太重了。

“你去把他们安排一下,我的时间不多,我们也赶快进去商议如何救出心儿的姐姐吧。”风音说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