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定罪了,举兵谋反,诛九族”,一句话说得云淡风轻。

赵元汲大怒:“岭南王是朕的岳丈,自先帝起就深得朝廷信任,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如果,我是说如果,是澈儿在位,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这可是您说的”

这就意味着百姓们辛苦劳作一年,要把一半的粮食都交出去,小摊贩卖出两个烧饼,就要交出一个烧饼挣的钱。

一大早,蒋世昀就接到宫里的消息,说玉妃要求在京城过年,年后再回去,还说皇上要为她举办什么回门宴。

“到时候,朕给爱妃举办一个盛大的回门宴,爱妃可喜欢?”

赵元汲双拳攥紧了又松开,恨不得把双手的骨节都捏碎。

虽然是面向所有人,可眼神一直盯着玉妃。

小太监摸着后脑勺十分腼腆,年纪也不大,穿着不太合身的太监服,看起来的确像是新来的。

赵元汲气得将书扔了出去,踱来踱去最后将胳膊架在窗户边,盯着赵元澈的背影。

“王爷!”

他们像两个武林高手间的决斗,即便不出招,也已经开始暗中的较量。

“这是苏门答腊国进贡上来的极品蜜蜡,这么大一块儿,皇上连皇后娘娘都舍不得给,今儿个单单给了玉妃娘娘”

所有的局势都那么理想,除了……没有孩子。

“哀家的安儿怎么瘦成这样?”,太后一边将孩子抱在怀里,一边问宋嫔。

皇后抚着额头离开,妃嫔们也按照品级退了下去。

可她趁更衣时不经意拆开信封一看,春风得意的脸突然骤冷。

亲自将她送到明山行宫的是他,夸下海口说要保护她的是他,说要亲自将她接回来的也是他。

“来人啊,救命啊,玉妃娘娘落水了”

冬去春来,天气日渐暖和,眨眼之间,玉妃已经进宫一个多月。

玉棠很快回来:“皇上哪儿也没去,直接回了昭阳宫,不过……”

圆月信心满满,叶思娴心里却没底:“可是宫里新多了个玉妃娘娘啊”

叶思娴忍着眼泪拼命蜷缩身体,才终于在后半夜入睡。

“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去!”,侍卫冷面拒绝。

“真的?皇上当真带回来一名女子?”

“啊……”,太后发现背后有人,正要惊呼,却被惠王捂上嘴。

“本宫是大景朝的皇后,理应母仪天下,东西太少岂不是失了皇上颜面?”

叶思娴小脸涨得通红,赵元汲心头一动将她揽在怀里:“还想知道什么?”

今天做个点心送过去,明儿天炖个补汤,赵元汲照单全收来者不拒,背后赏给冯安怀,自己则照旧忙着批折子。

在熬了整整两晚之后,叶思娴将那套明黄锦缎绣金龙祥云图案的寝衣绣了出来。

“宋家已经没了,妹妹,你还不知道,宋家已经没了,你的父母,我的父母,咱们两家上上下下六百余口,死的死散的散,全都没了!”

偌大的太极殿巍峨壮观,其余百官跪地俯首叩拜,皆是战战兢兢。

“嗯”,赵元汲颔首。

二十大板下去,果然有个粗使宫女开口了。

转眼到十一月底,初雪化完,第二场雪又洋洋洒洒来到。

而孙采女却捂着胸口蜷缩在地上,久久站不起来,直到采莲端着灯烛进门才将她扶起。

赵元汲斜倚在软榻上,批了一天折子他满身疲惫。

叶思娴却突然反抗:“皇后娘娘!”

“贵妃姐姐说得是,妹妹这就去”,宋嫔毫不客气站起身,草草行了一礼就跟着离开。

她们想当然地认为,得宠的叶才人不知怎样在皇上身边辗转承恩,娇媚的人儿怎样使尽手段笼络皇上。

叶思娴按耐住心头的恐惧,小手哆哆嗦嗦磨着墨。

皇后闻言冷冷一笑。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说着转身退了下去。

“多谢皇上,您多吃菜”,容妃笑容灿烂,殷勤备至。

“不怕”,圆月倒是坦诚。

“皇上”,下意识后退一步,许贵妃气势弱了下来。

说着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叶思娴脸都要烧起来了。

而赵元汲并不是知恩不图报之人,相对父皇,他觉得惠王叔更像是一位父亲。

喝过香喷喷的桂花茶,吃了卖相不好却满口生香的榛子糕,赵元淳不好再留,起身告辞。

四岁的孩子微微勾起嘴角,眼里透着恶魔般的邪佞。

皇后照常叮嘱一番,又问许贵妃和淑妃。

“都是我亲手修理过的,这好几个月我用着都顺手了,换了新的我会不习惯的”

赵元汲过去一把将她拽到怀里,沉着脸。

“小主,您想吃什么,奴婢去给您要些”

叶思娴彻底笑惨了。

“皇上,您果然只配高高在坐在奢华的宫殿,这老百姓的地儿不适合您”

赵元汲艰难将修长的腿安放好,脸色铁青:“胡说八道,朕乃一国之君,哪里都去得”

“好好好,哪里都去得,您先在这儿坐着,我去买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