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橘猫的左前爪缓缓的放了下去,软乎乎的叫唤一声,就再也没了动静。

他迟疑了一会儿,把抱枕拿过来放到卫修洛身上,对方的手乍一碰触到抱枕,鼻子一抖,再一个翻身,面朝墙壁,像是八爪鱼似的把抱枕牢牢的抱在怀里。

对这样的一个人,能不嫌弃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热烈欢迎。

只是高父毕竟死了,想到这里,高慕青隐隐的有些莫名的愧疚。

“是。”李秘书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王学德可不管邵云去内心里如何考量自己,他只说道:“说起来,上次在官山村,多亏了邵小兄弟的那一巴掌,救醒了我那独子。只是当时我家人也都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摔坏了脑子,也没那个意识往其他方面想。所以没能亲自上门道谢,失礼了,还请邵小兄弟见谅!”

便宜儿子?

被称作三子的警察随口回道:“一高,这家伙手脚不干净。”

只看见七八个人围在一张石桌前,邵云去从人群里看见了自己熟悉的白衬衣。

听了王学德的话,高慕青的眼睛不由的黯淡了下来,她哽咽着说道:“难道俊才就真的没救了吗?”

橘猫睡不下去了,它郁闷的舔了舔爪子,一边是游离在空气中,全凭运气捕捉的数量少到极点的阳精;一边是邵云去周身弥漫开来的金光耀眼的线团。

月华属阴,以阴气冲击阳脉,用以毒攻毒来形容最合适不过。

二来嘛,他看了一眼一旁神情恍惚的邓和,长叹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你儿子罪不至死,难道那何寡妇就活该英年早逝吗?”

一边是邓家许诺的颇为丰厚的报酬,一边是来自黄鼠狼的□□裸的威胁。

“邓伦来呀!邓伦来呀……”感受到四周的变化,邓和喊话的声音里都带着半分颤抖,但是在邵云去没发话之前,他不敢停下。

等他反应过来,恢复常态的时候,邵云去已经把他方才的神情变化全部纳入眼底。

上一世,落到邵云去手里的不过是缺胳膊断腿的几本残卷,就已经足够他在华国甚至是南洋扬名一方。

当年的邵云去就是在听说了学校还有这么一条优惠政策之后,所以咬了牙想要博上一把,只是到最后没能如愿以偿罢了。

可他家小女儿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把孩子打掉,并坚决要把孩子生下来。

“哟,这不是云去吗?”不远处一个担着两麻袋的玉米棒子的中年男人,偶然间一回头,没想到正好瞧见了邵云去,他放下肩上的扁担,当即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等我下回去赶集的时候给你送生活费吗?”

也就在这时,以正好出差为由,拒绝进医院探望照顾老人的邵父一家终于舍得屈尊降临乡下老宅,却不是为了给邵爷爷摔盆捧灵,而是在闯进房间后将邵爷爷所剩无几的遗产搜刮了七七八八之后,才故作大方的将要之无用弃之可惜的老宅和邵爷爷名下的几亩地一并划给了邵云去。

邵云去却是嫌弃的很,一巴掌拍在女孩的脑门上之后,对着剩下的张家人一人就是一脚。

看着邵云去的动作,村民们一个个的眼角抽搐。

不过想想也对,这张致恒两口子连带着他儿子都不是什么好货。大的为了钱把不惜把将将十五岁的女儿送入虎口,小的一点也不心虚的拿着妹妹的卖身钱娶媳妇。也亏得老天爷开眼,一个都没放过。

就是这女娃命苦,跟着遭了罪。

这边药水好了,村民率先把女孩扔进大锅里。那边一个中年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村长,那张叔张婶怎么办?”

他口中的张叔张婶也就是张致恒的亲爹妈。

村长翻了个白眼:“人都死了,我们又不是张家人,能帮他张致恒已经是看在好歹是住在一个村子里的份上了。要不是他,我们官山村能惹上这样的麻烦事?”

事情已经做完了,村长心底的埋怨瞬间卷土重来,他闷哼了一声:“现在难道还要我们做孝子给他爹妈摔盆捧灵吗,不管——”他大手一挥:“等他张致恒醒了,他的爹妈他自己张罗。”

他可是知道,张致恒卖女儿的主意就是这两个老东西出的。当初他来劝的时候,差点没顶着一脑门的口水逃回家。

周围的村民顿时都不说话了,心里也不觉得村长说错了什么。他们心底对张致恒一家同样的不满,眼下只是想着,到时候张致恒要办丧事的话,应该找什么理由推辞不去帮忙。毕竟那两老人现在全身上下都已经爬满了白色蠕虫,等过几天张致恒好了,也不知道腐烂到什么程度了。

想到这里,明知道不对,但是他们心底却莫名有种恶有恶报的快感。

等到张家几人依次过了药水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之间村长家的大儿媳过来送了一次口罩,总算是给在场的众村民减轻了不少生理负荷。

盯完全程的邵云去这才对村长说道:“走,我们去看看张致恒从宋光头那儿买来的转头。”

“好。”村长点了点头,带着邵云去往屋子后头走去。

张家房子后面是一大块的空地,一小半种着蔬菜,其他的地方堆满了旧砖头。

邵云去把肩膀上橘猫放到村长手上,只说道:“你们就别过去了。”

村长神情紧张,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邵云去给自己罩上一层护体阳精,冲着怨气最浓郁的地方走去。

他在砖头堆里扒拉了好一会儿,动作突然一停,视线落在正前方的一块红砖上。

他拿起那块红砖,浑厚的怨气瞬间向他袭来,随即被他体表的阳精消磨了个干干净净。

他把红砖送到鼻子底下轻轻的一嗅,微不可闻的腐臭味窜入鼻腔,和之前刘二家少年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得是多大的怨气,这些砖头只是沾染上了一点,就足以害人性命。

邵云去顺手抹掉红砖上的怨气,拿着它走向村长等人。

“怎么样了?”村长紧张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