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有人喜欢庞克风,就干脆把头发给剔光……说着,发现他微皱起眉,状似不解,她才惊觉自己说出了现代的专有名词,赶忙又解释,像出家人,他们也是有头发,可却愿意为了信仰而削发出家……所以还是有人有头发却愿意当秃子的。

那自我厌恶的表情,不是装得出来的……

一次把话说死,省得她老是烦人。

收拾什么?小弥微拧眉,很怀疑自己听到什么。

她听到外头有人喊着,然后传来叩叩的声音,正疑惑间,有人打开门,微弱的灯火透进来。

煮?煮什么?

练凡不禁低笑,不是煮东西的煮,是主要的主,我的主就跟菩萨佛陀是一样的。

你信奉的是什么邪教?咱们都阗王朝不是只允拜观音礼佛吗?难道是他久未到外头走动,就连多了教派,都未曾听闻?

才不是邪教呢。她扁起嘴反驳。

玉衡之微扬起眉,哎呀,生气了,原来你也是会生气的。

我……

话未完,外头传来脚步声,她才惊觉自己还在为他擦澡,连忙将布巾一丢。

赶紧穿上衣服吧,要是着凉,那就不好了。

你现在才想起我会着凉吗?他懒得动,由着她在身旁瞎忙。

对不起嘛,刚刚和你一说话,我就给忘了。她一脸愧疚,同时拉起他的衣衫,刚系好绳结,徐知恩就领着丫鬟进门。

爷儿,今天厨房多准备了一些菜。他的嗓门就跟他兄长一样大,将木盘一搁,笑得一脸老实样。

是该多准备一点,否则菜全都被她给吃光了。玉衡之似笑非笑地说。

练凡闻言,羞得又臊红了脸。

这人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虽然剩下的饭菜进了她的肚子,可那也是他说吃不下,她觉得倒掉可惜才吃完的耶。

你要去哪?见她提起木桶,玉衡之凉声问着。

我把水倒掉。

犯不着急着倒掉,先洗洗你的脸,脏。

又脏了?练凡抚着脸,看向木桶里,发现水还很干净,正打算要拧起毛巾擦脸时,有人开口——

少夫人的脸干净的很。

练凡抬眼望去,笑露编贝。小弥,你回来了。说着把布巾一丢,走到她身旁,急声问:你家里一切可好?

托少夫人的福,一切安好。小弥一见她,心里发酸着。我早回来了,没瞧见你,便问了冬儿她们,她们说你在照顾大爷,还说大爷待你很好……可是依我现在所见,根本就不是这样。

她一回府就想找少夫人,但问徐总管,他也不回答她,后来问了小婉和冬儿,才得知少夫人在照顾大爷。

翠呜水榭主屋一向是府里的重地,没有徐总管的同意,她不敢擅闯,后来是小婉主动表示可以在送菜时让她一道同行。

二娘的丫鬟?玉衡之笑睇着她。这是怎么着?眼里只有二娘是主子,没了我?

大爷吉祥,奴婢小弥如今是少夫人爹身丫鬟,这会才来请安,还请大爷原谅。小弥福了福身,礼数做足,才沉声道:大爷既然留下少夫人照应,就该好生对待,怎能出言伤人?

练凡一愣,想要解释,却被玉衡之抢白了。

出言伤人?我伤了她什么?你这个丫鬟好大的胆子。她褪尽笑脸,威凛慑人。

小弥抿了抿嘴,也知道在这府里,她该聪明地明哲保身,不该为任何人出头,甚至,对主子出言不逊,可是……

摆着碗筷的冬儿想要制止小弥出言不逊的行为,站在她旁边的小婉却扯扯她衣袖,冬儿抬头,看见徐管事没有插手的意思,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下。

爷儿,你别生气,小弥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担心我。练凡赶忙出言缓颊。

玉衡之懒睇她。你自己说,我伤了你什么?

小弥,你误会了,爷儿对我很好,并没有伤我啊,他只是在提醒我,就像那天,我不是说遇见了个人,就是他呀。练凡轻扯着贴身丫鬟,怕她脾气太冲,会替自个儿惹来麻烦。

小弥听着,板起脸来。爷儿?大爷分明是欺少夫人不经世事,而且,还让少夫人做这些丫鬟的粗活,要少夫人唤爷儿的?

留下少夫人,摆明是要糟蹋她吧!

这可好笑了,她自个儿要唤我爷儿,我又能说什么?倒是你,听说你差使着她洗菜,你这丫鬟都能将她当丫鬟差使,我又有何不可?玉衡之笑得恶劣。

我……小弥不禁愧疚地垂下脸。

她无法反驳,因为她也做过和大爷一样的行径,可是她现在知道少夫人的好,所以她非保护她不可,否则依她这么天真的性子,恐怕会被这座宅邸给吞噬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