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对他曾有的一点点歉意全部消失,此刻他的冷硬,让她再次想到七年来他的错待,这不啻于火上浇油,让她不再抱着任何希望。

她刻意忽略过往的伤害,只想着他最近对她的好、给她带来叼蜜,她太怕再次受伤了,更怕回到宫中。那里有太多的眼泪、太多的压抑,她怕痛的心,不愿去面对。

“别告诉我,你碰了那些东西!”他霸道地用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肩,用眼神逼视她,不准她说慌。

不过能让那个小女人对他有所求,他还真是心甘情愿地被她指使。

和真伏在枕上嘤嘤哭泣,哭得好不伤心,那哭泣声像是挠心的猫爪儿,让人心痛且满心怜爱。

举凡部落纠纷、求医问药、牲畜畜牧、婚姻嫁娶、求福纳吉无所不包。

他的心底,此时只剩下苦涩。

萨武刚被毫无预警地推开,他不可置信地瞪着她。“难道你不想要?”

和真果断地拉转马头,双脚一踢道:“西瓦,爬上我。让我看看你的马技究竟如何?”

为什么一副想立刻进跑的表情?

和真震动了下,只能无助地处在暴风圈中,看着他一样一样不停地破坏。

他知道,她绝对值得他这样的对待。

她咬着唇,不只脸蛋红红,连喾白的都染上了一层嫣红。他的眼眸立刻被吸引,眼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落在她赤棵的上。

只有在这张床上,她的床上,只有在两人身体紧紧相贴的时候,她才能感觉到自己是完完全全拥有他的,他为她销魂,为她疯狂,可这让她除了更陷入深爱他的陷阱,更多的是,退却后的悲伤。

睡在床上的和真蓦然睁开双眸,她的额上布满冷汗,霍然坐起身,双手猛地拉开厚重的雪缎罩帘。

“嗯,娘娘,您也早些歇着吧。”铃兰为她铺好床后使离开了。

她一离开,和真脸上的笑容立刻隐去。

怔怔坐着,像尊石像。

突然,一滴冰玲的水滴落在她的唇上,她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呵——真没用。

逃离皇宫的那一刻,她曾发誓,要甩脱过去做回真正的自己。可她失信了,不但没保护好自己还在同一个地方再次跌倒,这一次,摔得更深更重。

和真闭上眼,泪水从眼角串串滑落,她的手抚上自己已然凸起的小腹。

“宝宝,没关系,你还有娘,娘会好好爱你。”

流言蜚语在整个西苍国境内像瘟疫一样快速传播,他们原本英明神武的皇上废弛朝政,生活放荡糜烂,整日沉溺于酒池肉林。

他荒淫无度,将整个国家都抛在脑后,甚至颁发法令,谏言者斩,现在的他,和暴君有什么两样?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悬她害他变成这样的,她只知道她很失望,无论是对他的不懂她或是他的堕落,而今他不再是她曾经深爱的男人,那个她放在心底的男人已经死了。

和真双手盖在脸上,捂住了眼睛和嘴巴,她不想哭出声音,睡在她隔壁的铃兰会担心,可是不哭出来的话,她觉得自己就要崩溃。

就这样神思恍惚地哭了不知多久,一声轻微的马鸣声让她止住了哭声,那声音她太热悉了。

她知道是谁来了,胸口的愤怒让她止不住地。

和真立刻站起身,将挂在墙上的佩剑拔了出来,剑刃雪亮的光芒滑过她的小脸,她提着剑,刷的一声打开门。

“你下来!”她举着手中的剑,对准眼前骑在马上的男人。

男人独身一人,穿着黑色的罩袍,从头包到脚,几乎让人认不出来。他技巧地安抚着身下的马儿,尽量不让它发出声音。

当和真手举着剑来到他面前时,他抓紧了马儿的缰绳,马儿停住不动。

他从高处俯看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在夜风中随风翻飞的黑发、面无表情的倔强小脸,眼神在她丰腴的和肚子上逗留许久。

“你觉得你有资格这么命令朕?”他的声音傲慢无比,即使看不到他的脸,她也能想象他嘴角弯起的讥诮弧度。

和真地注意到,他称自己为“朕”,那种疏离感让她感觉是一种难堪的背叛。

“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这个根本没有资格的人说了算的。”她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你还来做什么?”

萨武刚没有回答,只是将眼神投向敞开的大门。他看到厅中堆放的行李,眸色晦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