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冯却像是突然有了底气般,更加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你长得好看,我的相亲对象都没你好看。”
严跃说,遇上喜欢的人是一件小概率事件,他说,他们会过一辈子,他还说,他在喜欢她。而姜冯说的是,不要这么肯定关于一辈子的承诺。她对他们的关系和未来从来都是消极的,可是此时此刻,内心不断涌起想要和他过一辈子的渴望,想要他是真的喜欢她。
苏芽:“就是,嫂子你可别被哥的表面给迷惑了,他对你好是应该的,别因为这就让着他,该吵该闹别忍着,想要什么就问他要,要是不给你就去找伯母,伯母肯定帮着你!”
严跃大约没想到她这么在意这个事,当下没说什么,只不过到了苏芽家里第一件事便是带她一间一间卧室看过去,而后指着房间中央的大床说道:“我送的。”
这是比和严跃做爱,还要荒唐的事。
“小桌子上有几瓶精油,苏芽听她闺蜜讲涂抹在肚子上可以预防妊娠纹,还有乳液,抹在胸部用的,她说护肤品也要换,就照着她闺蜜的都准备了一份。”
姜冯诧异,难道不是吗?他们是因为意外才结的婚,虽然不至于是被迫而彼此讨厌,可没有爱情,相敬如宾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吗?
姜冯不可置信:“我没有。”
她想不到可以做什么。
姜冯啃了几个凤爪,突然住了嘴,“有个问题,我想我要问清楚。”
严跃来到她跟前,伸手抹掉她的眼泪,说:“我们结婚吧。”
姜母提了口气,想说什么又按下了。姜冯垂眸不语,那些老生常谈的话她真的听腻了。
姜冯也咳了一声,是惊吓,真呛到了。
真的什么?姜冯没有听清,因为严跃拖着她的颈又重新吻了上来,急切的,凶狠的。
姜冯:“推荐菜,打星的,不会错。”
严跃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姜冯母亲,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严跃恍然,忍不住笑,“当然。”
姜冯好奇地跟了上去。到了停车场才知道,那辆车是她领导的。
“我有点低血糖,所以我还挺喜欢吃甜的东西的。”
舌头卷着舌头,嘴唇粘着嘴唇,好似连体婴儿,一刻也分不开。
姜冯这才注意到,他穿着白衬衫,领口处解了两粒纽扣,领带松松垮垮的系着,头发一丝不苟,身上是清冽的薄荷味。
姜冯不爱唱歌,好在ktv的包厢足够大,能容纳二十多个人,他们开了两个包厢。在昏暗的光线里,姜冯躲在角落,喝着没什么度数的果酒,耳边是时而优美动听时而鬼哭狼嚎的歌声,安静地等待散场。
日子有在好好过,感情也有在好好谈。
不算炽热,不算浓烈,但足够坦诚。奔着过一辈子的目的,若是幸福在未来等着她,那么姜冯大概是跑着过去的。
只是姜冯觉得,他们之间应该还算不上爱情,因为在姜冯看来,爱情应该像一个不知满足的孩子,只认得两个字,“我的”,关于对方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可对着严跃,莫名的,姜冯不敢有明目张胆的占有,反而有着小心翼翼的胆怯。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因为爱而在一起。在这一点上,姜冯怎么也绕不过去。
姜冯始终告诫着自己,清醒,理智,不要失去自我。
而当项婕出现在她面前时,好似这一切都有了支撑点,她的胆怯,她的清醒,被证明是对的。
严跃被好友背叛而变得一无所有的故事,姜冯开始只是听了个大概,后来才知晓了其中的细节。严跃在国外学的软件工程,毕业后和二叁好友创业,做游戏开发。机遇和运气眷顾着,他们成功了,在业内也小有名气。后来名气越来越大,严跃也越来越出名,只是小公司遇上龙头大哥,不过卵与石斗。严跃坚持不愿被收购,而公司却不止他一个股东,为了利益,瞒着严跃出售了公司。
在被背叛和一无所有的双重打击下,严跃黯然回国。
后来遇上姜冯,发生了这一系列的意外,决定结婚的那个晚上,严跃便打算重新来过。
姜冯那天见到的西装革履和老外交谈的严跃,她后来问起时才知道当时他在面试,应聘一家外企的it顾问。还没来得及签约,便被姜冯怀孕的消息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姜冯被严跃带到他曾经的工作伙伴面前时,才知道严跃的打算。她有些惊讶,但不管严跃做什么,她都会支持。
一行四人,叁男一女,严跃似乎也是才知道他们今天刚回来,寒暄了一番,才互相介绍了起来。
“姜姜,他们是我的朋友兼前工作伙伴,沉臻,徐一昶,周晨,项婕。这是我老婆,姜冯。”
话音落,气氛不如先前热烈,面面相觑起来。姜冯注意到他们都看向站在一旁默不出声的女人,姜冯也看过去,猝不及防和她的视线对上。
是探究,是戒备,是不甘。
姜冯又去看严跃,却发现严跃在看她,眼里是一片坦荡。
沉臻先开了口:“derek,你说这是谁……?”
“我老婆。”
“你结婚了?!!”
“嗯,月底办婚礼。”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要结婚都不和我们说。”
严跃笑着摇头:“只是请帖还没来得及发。”
徐一昶:“那我们赶巧了,回来正好参加你的婚礼。”
“记得红包准备好。”
项婕一直没开口,可姜冯的第六感告诉她,今晚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和姜冯一样,他们事先并不知道严跃打算重新创业,原以为要花费一些口舌去劝严跃,没想到严跃已经做好了前期准备,更没想到的是,他们四人是一同辞了职,回国想和严跃一起干。
气氛突然沉重了起来,周晨讲:“林山,已经彻底和我们背道而驰了。不论对错,他想要追求更多的权力,这无可厚非。只是我们继续待下去,虽然不至于被亏待,但迟早也是混日子被淘汰的下场。”他苦笑了一声:“走的时候他让我们不要后悔,其实我们一同辞职,是存了叫他后悔的心思的,可利益熏心的林山,怎么可能会后悔,和名利比,什么友谊,什么交情,屁都不是。”
徐一昶:“我们回来本是想撺掇你再重新干一次,现在倒变成了我们拜托你,带上我们。”
严跃没应声,他沉默了一会,拿起酒杯。
气氛陡然又明朗了起来,周晨也拿起酒杯,站起来猛地和严跃的碰了碰,“砰”的一声,响亮又热烈,接着是沉臻,徐一昶,然后是项婕。
姜冯面前没有酒,只有一杯热白开,她想了想,也拿着杯子站了起来。
“这么开心的一刻,不来点酒吗?”项婕蓦的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