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郑或搞不懂,爷为何要藏着掖着,既舍不得那小娘子接回府里来便是。省得心中挂念,连炭火之事都要过问遍。

九月末,临安解试放榜,齐圭的名字赫然就在其中。

她偏身凑过去看,原是一妇人扒在井边,男子便从她身后掀起襦裙,两人后面不远处还有两只鸡在啄食。

小娘子才刚落了几笔,房中人却已经睁开眼。

从陈元印那处搜来的秘戏图册子,他当时便疑心是她画的,倒不知她哪晓得那么些花样,别说什么玉势、秋千、马背,就连行房的姿势也千奇百怪,他闻所未闻,莫不是上辈子都曾一一与齐圭那厮做过。

幼金扭头去看,却见从院内走来一人,那人立在门边,浑身上下皆浸着晦暗,阴沉的眸光直直看来。

陈元卿想起前日陈元印欲言又止的神情道了声:“知道了,回吧,便照着母亲的意思办。”

陈元卿换了身常服,纱帽、革带皆穿戴好方从国公府往顾府去。

王婆子听得幼金对旁人讲:“我是个寡妇,家中夫主去了遂搬到这里。”

可惜她长姐压根没听进去母亲的话。

幼金又不是傻子,这男女间的事情最说不清。他如今还肯屈尊纡贵来,难道就为了说那句话,怕心里还是想纳自己为妾的,说白就是想睡自己。

说完便上了马车。

“我已经与王氏讲过,让她把你以前那间院子收拾出来。还有你的嫁妆,自有你兄弟们给你出面拉回,既是和离,便不能便宜了袁家。”

她见那银票但觉脑子里嗡嗡的,烫手得很。

寻齐圭,还是自己?总不至于是自己罢。可他确实出现在她家中了。如若是真的,幼金终归还是要几分脸面。

就这样陈令安还不满足。

又问陈元卿:“你不是与你姐夫一处么,怎到我院子来?”

“别怕。”陈元卿哪知道她会说这话,虽然他压根不知道她怕什么,还是掰过她的脸亲了口。

本朝宰相,十之八九出自翰林。

小黄门已领旨候着,见二人来忙引着陈元卿入殿。

陈元卿应了林氏腊月二十四,祭灶那日与夏娘子同游湖。

王氏拿不准陈元卿的想法,这银子是走公中还是他的私库,他又没有纳妾的先例,该出多少也没有底。

陈元卿头回听人这样形容,唇角含笑破天荒地哑声逗弄了她句:“大人还没喂你呢。”

但齐圭嫌弃她没得情味,不知趣儿,让她嗦个胯下东西还推叁阻四的,真是“白瞎了这水样的身子。”

陈元卿抬头看见院子里的东西,微不可察地退了半步,味儿着实有点腥。

车等了会儿才走,王婆子只当看不见被揍得鼻青眼紫的书生,待让车夫加快速度绕过街角,却听见后面连声喊:“婆婆,婆婆。”

陈元卿“嗯”声,也听不出是喜是怒,人往外走去。

幼金心想身子哪里那么娇贵,可还是拗不过王婆,在屋里呆了五日才出门。

“幼金,陶幼金。”她道。

陈元卿压抑着嗓音克制道:“放手。”

院里长了株黄梅树,靠在墙边,一半枝条露在墙外,幼金最喜欢这些花草,以前刚跟齐成婚,尚在蜜里调油的时候,她常四处摘了给齐圭戴。

陶母摇头,幼金要下床。

这古人说福祸难料果真半点不假,不多久前旁人还在羡慕陶家好运道,谁晓得不过几日,传出陶家娘子身子有碍的流言,连齐家的亲事都给丢了。

事儿传了出去,都说国公爷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竟亲自洗起衣物来,事说得有鼻子有眼,愈传愈离谱。

陶母求之不得,赶忙笑道:“明儿个我们便去,我儿果真大了懂事多。”

陈元卿面无表情“嗯”声。

幼金但觉得自己蠢笨,陈元卿从来未应承过她什么,她怎就那么断定他会帮自己。

这些个达官贵人学孔孟,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其实比他们平头百姓还要计较蝇头小利。

陶幼金骨头软着呢,她要真是个硬骨头,早在齐圭死后,她搬到下瓦坊的当日就该一头碰死,可她没,她宁可把身子卖了都要赖活着。

二人不知内里,劈头盖脸一顿痛骂:“哪个烂板乌龟汉子,把主意打到我家娘子身上来了,这光天白日,还要抢人不成。”

周氏在院子里摔东西,又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糊好的伞面被撕得到处都是,那些竹伞架也让人给折断。

刚才自己许是过火了些,原本细腻白嫩的肌肤上此刻随处可见指印,尤其她腿心,仍不断往外吐着混着血丝的浊白。

可偏偏遇到她,连白日宣淫这事都能做出来。

陶幼金有点疼轻扭了扭,她这身子毕竟还没经过人事。

明媚娇艳的女郎此时鬓丝凌乱,湿衣贴服在身上,她拽着他的袖口不松,仰头望着他又唤了遍。

说罢,竟色从胆中来要去亲她的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