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正转身时,却看见耶律寒倚在门口,阳光斜斜照在他身上,洒下细碎的光芒在他身上跳跃,微风轻轻吹起他的衣角,他目光灼灼,望着依旧缠绕着红绳的德锦。

她泪眼朦胧看着他,“我要回家。”

他的心狠狠地,漆黑的眼睛如同子夜:“心死了,人呢?”

夜黑风轻。

奚瑶比她可怜,至少她曾经被他疼爱过,而她,纵然是身为堂堂南王妃,却从来没有真正被他爱过,一辈子守着这个空空的名分有什么用,到头来,连回忆都是奢望!

她疯了,她疯了!她是那么盼望着德锦死去!盼望着她死去再没有人能占据耶律寒的心!即使她得不到,也绝不能让别人得到!

风怒号,她喊得凄厉,挣开两个勇猛契丹男人的钳制,冲上前,手指着他:“我不会让你得逞!”

德锦还在生四郎的气,所以故意不给他。

她的眼睛清莹流转,偶尔带着点儿惊慌地骨碌一转,天真无邪。

“你们,全都离开我三十步外!不要妨碍我!”她刁蛮地叉着柳腰,让所有人都远远的离开她。

……

“七郎!”四郎无法阻止,七郎的功夫还不足以打败他,只会吃亏,然而潘豹像有意与他周旋,他根本无法阻止!

“我不会娶她,不会。”四郎的摸着她的头发,他不会娶七公主,绝对不会!

“景安宫!你是德锦公主!”

他弯下身,拾起地上躺着的金灿灿的拨浪鼓,嘴角浮起一抹轻柔的笑。

四郎也感觉事态严重,沉吟片刻,说:“我让七郎来陪你。”

马蹄阵阵,踏破了浓重的夜色,一排排火把在天地之间排起一条长龙,所到之处一片光明。

第二天,逃跑的阿志被抓回来,他回来时,看见坐在角落里的德锦,先是一惊,然后冲她一笑,似乎想对她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因为他正被两个契丹人押着去见耶律寒。

“你放了她,你想做什么?”她看着几乎是赤身在人群里的林海柔,心里难过的要死!

上官飞闭上眼睛,振威镖局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命,全掌握在他手里,要是他不能回去,那么……

德锦转过脸,眨眨眼睛跑到她面前,“快点儿,快点儿。”

噢,苍天垂怜……。

她现在什么也不敢奢求,只想快些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阳光炽烈

这里一片太平盛世。

人们的衣着和打扮都是纯辽化的,他们口中说的是难懂的契丹语,相互交流间都是一脸平和。

世上所有的民族都是一样的,只是立场不同。

上京最大的酒楼‘一品楼’坐落在城中人员最旺盛的地段,每天客似云来,都是有权有势有财的人物,普通人一般都没有银两进这种高级的酒楼。

‘一品楼’最尊贵的包厢,桌椅都是最上好的紫檀木,茶具碗盏更是十分昂贵。

包厢里右面的窗口临着闹市,左边的窗口却是‘一品楼’的后院,亭台楼阁,错落其间。

包厢外十三个黑衣男子持刀而立,面无表情,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这里的菜很出名,他们的厨子曾是大宋御厨,菜色大部分都是大宋的,你会喜欢的。”耶律寒极有耐心地跟介绍大了文化,包括饮食和生活习惯,他希望她以后在他身边,可以尽快适应。

德锦静静听着,却没吃下多少东西,她的眼睛瞟向窗外的闹市,眼神很凄迷。

这里,和大宋一样热闹,也是这么多人。

脑海中浮现出汴京城的闹市中,七个少年身披铠甲,骑着白马,一起向她走来,她高兴得像一直燕子,欢呼着迎上去,四郎将她抱上马背,身后七郎嘲笑她,哥哥们朗声大笑……

物已非,人也非。如今天涯海角,人间地狱,就这样永永远远隔开了。

“参见公主。”门外想起了十三骑齐齐的声音。

“咦?寒哥哥在里面吗?”女子清脆的声音投过雕花的木门传进来。

“大王不允许人进去打扰。”

“我只进他嘛!好久没见他了,我看看都不行吗?!”银镜公主埋怨着十三骑,硬是要冲进来。

“大王不允许人进去打扰。”十三骑依旧重复着无情冷漠的话,毫不通融。

“哼!气死我了,我要进去嘛!”见十三骑不通情达理,银镜公主只好大声撒娇,期望里面的人能听见,反正酒楼被包下来了,她才不怕丢脸!

德锦依旧出神地望着窗外,根本就没有听见外面的吵闹。

耶律寒握了握酒杯,站起身,走出去。

“银镜!”他不悦地大喝一声。

“你总算出来了!哼!你的手下都好无礼,我回去要告诉皇帝哥哥!”她刁蛮地叉起腰,杏眼圆瞪。?“那你就给我滚回去!”他的怒火被挑起,从小谁都拿这个刁蛮的丫头没办法,宫里人人都怕她,皇上皇后又对她疼爱有加,什么事都顺着她,以至于她无法无天,更加刁蛮无礼。

“我不!我要看看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听说你带了个大宋女人回来,我要看看!”她说着便要冲进去,十三骑抬起没握刀的手臂将她格住,面无表情等待耶律寒的命令。

“把公主送回去,不准她再出宫来!”

“你敢!你凭什么?!我是公主!我是银镜公主!”她不服气地大声嚷嚷,“你一定是被那个大宋女人迷昏了!你敢这么对我!”

耶律寒的身体鬼魅一样靠近她,深邃的眼中暗潮汹涌,他的声音冰冷无情:“给我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