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样?”宋氏毫不犹豫地回答,觉得自己的壮举很是解气。

莫非是……联想起前日里何姨娘的话,唐毅心生怀疑,可他到底对何姨娘偏爱些,强迫自己将这想法赶走,没有证据,不可诬赖了好人。

可叹她不过想见自己老爹一面,竟弄得跟做贼似的。

不就是一盘菜么,以后有的是机会,小不忍则乱大谋。

宋氏也对自己造出的产物十分满意,拉过青岚看了看,又套上一副大红绣七彩祥云兔绒手笼,才道:“去吧,要听老太太的话。”

徐妈妈应了,跟在宋氏身后,往明间去了。

徐妈妈和牡丹一听这话,无不心头一喜,转而又变愁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太太做出的决定,谁能改得了呢!

宋氏漫不经心地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三房的屋子,自然是我做主,这种小事儿,告诉她做什么?免得她又阻三阻四的,还费我一番唇舌。”

宋氏折腾了一上午,到晌午时候,才意犹未尽地进了屋,额上出了一层细汗。青岚出来,只见老娘帽子也摘了,那银鼠的绣金线边夹袄半退在胳膊上,一面拿着帕子擦汗,一面又抢过蔷薇手里的茶壶,嘴对嘴,咕咚咕咚地喝了半壶。

透过那隐约窗纱,只见园子里来了几个小丫头,都是午后没事儿,到海棠苑说闲话的。有个穿暗红色细文绸夹袄的丫头年纪稍长,眉宇憨厚,瞧着有几分眼熟。茉莉见了她,特别热情,赶着上前说话,虽听不清说些什么,两人都笑得花枝乱颤,前俯后仰的。

宋氏刚拿起身前的绣绷子,突然回过神,道:“你……你刚说什么?”

而宋氏现在住在海棠苑,他要往何姨娘处来,确实是每日都要经过,一想到跟宋氏碰面,唐毅就有些不自在,心中便犹豫了起来。

宝珠一惊,不知她又打什么主意,一抬头,正对上何姨娘锐利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哆嗦,连忙依言做了。

青岚摇了摇头,道:“祖母说,是因为娘打了何姨娘,她才罚娘亲禁足的……”

何姨娘察言观色,知道唐毅不准备再护着自己,这顿板子怕是躲不过了。一瞬间,她心念百转,就是挨打,也要挨得明白,让唐毅心生愧疚,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这板子才算是值!

宋氏一听,脸色煞白,只能咬了咬牙,垂首道:“媳妇诚服。”

老太太冷哼一声,“你身为妾侍,就该明白妾为何物!服侍男女主子,低身受教,本该是你的本分,今儿你主母打了你,你只一味的哭喊哀嚎,竟不想想自己错在何处,难道这不是错么?”

王氏脸现惊慌,想上前劝解,梁氏却嘴角含笑,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道:“不干咱们的事儿,你管什么,且让她们闹去!”

小丫头们到也配合,喝了两口,人人吐舌皱眉,直叫难喝,梁氏哪还绷得住,铁青着脸站起身,“弟妹忙着,我就不叨扰了!”

梁氏喜笑颜开,并那滚边荷包也一起递到她手里。青岚只觉掌心一沉,这玩意儿虽小,却着实是块好玉,通体雪白,只在兔子脚尖带着几块墨色,黑白分透,浑然天成。

青岚勉强挤出了个微笑,“不知为何,突然觉得饱了,不想吃了。”

青岚这才明白,怪得自己老娘长了一副男儿像,原来竟是个走镖的江湖侠女。不用说,这门亲事被皇帝誉为“千里姻缘”,满京城里一定是人尽皆知,唐毅一旦休了妻,恐要落下个忘恩负义的骂名,自己今天就是不出马,他们这婚也是离不成的。

小孩子爱困,经过这一番折腾,青岚觉得眼皮微沉,何况地龙烧得又热,不由昏昏欲睡。

她说别还好,偏提起“父母教养”来,那妇人怒火中烧,猛地冲上前,一巴掌呼在何姨娘的脸上,她的手臂粗壮有力,何姨娘的脸上登时红肿一片,涂好的胭脂也花了,何姨娘吓得接连后退,颤声道:“你……你敢打我……”

☆、大闹

“咳、咳!”估计是她抱得太紧,男孩儿有些透不过气,他咳嗽两声,小手用力地将青岚推开。青岚低头一看,只见面前是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头上扎着两个羊角髻,脸色雪白,眼珠漆黑,就如年画上的善财童子一般。青岚吓了一跳,失声道:“你是谁?”

自从被徐妈妈训斥之后,茉莉略略收敛了些。她为人懒惰,从不吃亏,能做到一等丫头,全仗着揣摩主子的心思,挤兑他人。这种人青岚前世见的多了,平日偷懒耍滑,可一入了领导的视线,便恭谨勤奋,恨不得不眠不休地投身工作似的。假若这种人和领导搭上话,三句之内必要抬高自己,贬低别人,这就是所谓的踩着他人的肩膀往上爬了。

几日来,茉莉想着法的讨好青岚,都是些小孩子喜欢的方式,可惜她并不知青岚已经换了芯,只觉得青岚对她愈发冷淡,心中又是纳闷,又是恼火,无奈之下,只能另谋办法。

青岚冷眼看着,颇觉遗憾。茉莉若真能安分守己,不再生事,或许会给她个痛改前非的机会,可惜她处处总想着攀高枝、走捷径。青岚明白,这种人,绝不能让她在自己身边待得太久。

☆、赏雪

过了腊月,京城里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地下了一天,将唐国公府笼罩进一片素白。那些亭台楼阁,红墙碧瓦,掩映在白雪之中,恢宏庄严又不失隽美,仿佛工笔彩画,在岁月沧桑之中彰显了别样的魅力。

大雪过后,梅园里的梅花开得更胜,枝枝蔓蔓,曲折纠缠,远而一望,仿佛在银白的天地之中燃起一团烈火,娇妍璀璨,绚烂壮美。

唐老太太心情大好,晌午饭后,便嚷着要去园子里赏梅花。小媳妇们虽然怕冷,可谁也不敢驳了老太太的兴,穿上各色的貂绒斗篷,狐裘鹤氅,相拥着行

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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