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冰箱里的鸡蛋还留了几个,吴鱼从中取了一个丢进水里煮,眼睛盯着沉在水中的鸡蛋,手上还收拾着刚才没收拾完的食材,思维却变得有些恍惚了,好像现在做的事情都是依靠着残留在身体里的本能。

吴鱼也像是专注于手中的食物,仿佛没有察觉到傅薄斯的存在一般,一边愉快地剁着手中的肉馅一边小声唱着歌词模糊不清的歌。气氛轻松而又愉快。

只因为她正念着的正是他写的第一本中的内容。那是他最意气风发时的杰作,是他的骄傲与坚持所在。?

没再浪费时间用在思考上,吴鱼当机立断拨通了叶竹沥的电话,手心里因为紧张而出了一层薄汗,潮湿而又粘腻感觉难受极了。

“这位小姐,请问你认识照片上的人么?”

吴鱼依照傅薄斯给的菜单将各种菜都买好,拎着大包小包的正要往菜场外面走,忽然听到身旁两个大妈的谈话。

而远在巴黎观看时装表演的宋放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引来了身旁男星的侧目。

傅薄斯满意的眯起了眼睛,很是享受这种味觉的新奇体验,口中排骨和橙子混合的味道尚且还在回味中吴鱼已经开始推荐下一道菜色了。

叶竹沥说他从小就讨厌黑暗,如今眼盲不论白天黑夜,醒着亦或者睡着,眼前所见都是大片大片的黑暗,他该有多惶恐多不安。

她不过就离开了一小会儿这两人之间略显尴尬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太容易让人开脑洞了……

听到了吴鱼声音的傅薄斯缓缓睁开了一双无神的眼睛,不自觉地又将身体蜷缩地更紧了一些,好半天才呻\\\吟着憋出三个字:“痛……肚子。”

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敢跟他傅薄斯抢吃的,门儿都没有!

八字胡大叔抖着胡子瞪着一双圆在傅薄斯断了的手臂和吴鱼面上转了两圈,摸着胡子笑道:“小姑娘是要给男朋友补补吧?”

原来不是被奇怪的东西吓到了啊,傅薄斯莫名在认知到这点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莫名的失落感,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注意到了吴鱼话中的重点。傅薄斯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这两天好像总是很容易做出一些同他此前性格不符的事情,就比如现在,在反应过来吴鱼要离开留他一个人的时候几乎是立即开了口。

啊!这个该死的欺诈犯!居然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聊这么开心,把老板晾着坐冷板凳!扣她工资扣她工资!

大约是听到了他在里面的声音,吴鱼隔着门板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忧的声音传了进来:“boss大人,你怎么啦?”

傅向暖转而将目光投向有些诧异的吴鱼身上,思索了片刻又看了一眼意外的没有出言阻挠的傅薄斯,终于松了口应下了这件事。

她她她,她这是要把所有的都推翻了重来?

傅薄斯一张削瘦白皙的脸在听到“以身相许”四字的时候簌地一下像是被刷上了一层新鲜的番茄酱,充血的颜色盖住了先前过敏留下的痕迹,指着吴鱼的手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一副随时随地都会被吴鱼气的背过气去的样子。

明明都不合适!快点喊我的名字不然立刻把你从山坡上滚下去让你去见花木兰!吴鱼脑内幻想着内心小人暴躁的飞出去,举着细小的三叉戟用力的戳傅薄斯的脑袋。

古人云大丈夫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他还未将书稿完成未尝遍天下美食,就这么被一群三流劫匪宰了传出去会变成娱乐新闻啊,古人又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痒就痒了。

演技大爆发的吴鱼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弯腰测了下老二的鼻息,又顺便踹了对方两脚,在确认对方是昏死无误后,也跟着躺在了大门口冰冷的地板上,而后扯过已经昏死过去的老二,将他大半个身体压在自己身上,最后闭上眼睛头一歪,静静的听着一阵从楼上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

不会是送外卖的来了吧?傅薄斯想起之前点的那份披萨心里便是一喜,不由的开始在心里默默祈祷,老天保佑送外卖的最好是个五大三粗可以瞬间撂倒三个成年男性救他于危难之中的英雄豪杰,不然什么隐藏在民间的武林高手也可以啊!

吴鱼不安的将视线投向那座熟悉的建筑,心中弥漫开一种强烈的不详的预感,脑中噌噌噌的闪过一系列普法节目中的血腥案例,想到最后自己忍不住便在寒风中打了个哆嗦,双手合十闭着眼睛拜了拜后又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做了下祷告。

“起床啦起床啦起床啦起床啦……”

“啊啊啊啊啊母的母的母的!!啊啊啊!居然是个雌的!女人啊!女人啊!!”傅薄斯一边拼命地搓着手臂,一边丧失理智般语无伦次的大喊大叫,脑海中好像是有个小人强迫着他细数之前同吴鱼接触的次数。

这么想着傅薄斯摸索着去够淋浴用的花洒,结果刚拿起花洒便觉得手里一轻,然后便是扑通一声,什么重物掉在了脚下。傅薄斯满是不详的预感,用空出的一只手顺着不锈钢的水管摸了过去,果不其然摸了一个空,光着的脚试探性的向前踢了踢,掉下的花洒顺势又滚的远了点。

“你是说你大半夜的跑不出是去挑鱼给我做明天的早餐?”傅薄斯脸上的笑有些意味不明,吴鱼回答的合情合理暂时也挑不出什么问题来,但他心里的疑惑仍在,心里默默的算了片刻后道,“既然鱼都挑好了那就别等明天了,之前就饿了,找了你一圈更饿了,就拿你刚才挑好的鱼给少爷我烤鱼吃吧!”

吴鱼听着对方话中带着的一股意味不明的笃定感,还有那不知由来的笑声,愈发觉得苦恼,不由得狠狠剁了两下脚以作发泄:“你还笑,傅薄斯跟他爹傅柏容关系不好你也不告诉我,哪有你这样坑自己妹妹的,早知道还是从傅向暖身上下手容易的多。”

“谢谢你,我可真是瞧不见呢!”被傅向暖的香水攻击搞的狼狈不堪频频后退的傅薄斯恶狠狠的说道,但伴随着之后响亮的两个喷嚏看起来真是威慑全无。

吴鱼看着傅薄斯削瘦却称得上俊朗的面孔,在得出这个推论后,不由得拿着书挡住半张脸无声了笑了出来。?

分卷5

餐厅的桌子上早就已经摆好了碗筷,有了昨天那碗面条做铺垫,傅薄斯虽然嘴上不说,对于今早的早餐还是极其期待的,但等到吴鱼将早餐端到面前是却是觉得有些失望了,香味并没有昨晚来的那么浓郁丰富,清淡的光是凭借嗅觉的想象傅薄斯就能大致判断出早餐大约是什么东西,清淡中带着些许鲜味的大约是海鲜粥一类的东西,有甜橙的香味,大约是随餐水果,还有油炸的焦香味,考虑到前两种大概都跟蛋没什么关系,也许是煎蛋也说不定,这三样食物,别说是跟昨天那碗面条相比了,简直就跟路边摊差不多。

傅薄斯挑着眉毛,手指敲着桌面细细地思考了几秒钟后,随后拍了一把家用机器人的脑袋,然后说道:“去,告诉这房子里的另一个住户,就说我明天早餐想吃有蛋的东西,剩下的让他随意发挥。”

闻到了刚才那碗面条的味道后,傅薄斯面对着眼前才只吃了几口的菜色颇有种曾经巫山难为雨的凄凉感,用筷子精准地戳了两下半凉的小米糕,傅薄斯长叹出一口气打算起身回房冬眠以求再次醒来的时候能忘记那依旧留在鼻腔与大脑皮层上的香味,豆奶的奶香清甜混合柚子的清爽果酸,葱蒜独特的刺激感在清淡中加上了一丝浓烈,还有那特制的辣油更像是撒入温水中的火种,多一分则燥少一分则清。

傅薄斯不屑地轻嗤一声,身体忽地舒展开来向后躺去靠在了背后的真皮沙发上,眼睛却依旧注视着前方:“所以你如今不请自来是来向我邀功,妄图我对你感恩戴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