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温语笑而不语。

恐怕全s市的散修妖怪听到这个要求,都想打人。

她不可能把她的第一次恋爱当一场好戏来观赏。

二人来早了,在商场空中花园绕了好一会儿才到约定的居酒屋找位置。而紧张忐忑的感觉,跟着绕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始终没消散。

第一面见到的香味,封殊就不会忘记。

别人能含糊过去,但温语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实在不想欺骗她,更不想因此心生罅隙。

这回轮到席妙妙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了。

他在想什么啊!

“那我就等你一辈子。”

而真心实意的耿直话,却很容易把天聊死。

席妙妙还处於一种恍惚的状态──普通人知道自己的网恋对象是富二代,可能会狂喜庆幸捡到宝,可是,网恋到神明?已然超出她的想象范围,倒显得镇定了:“那个,天通网了?”

当第一句不经大脑的话说出来之后,那些让人害羞的,直白表达情感的话,也变得不那么难说了。她定定神,前所未有地舒畅,噎在胸口间的话,也找到了堤坝的突破口,缺堤而出。

席妙妙抬头,撞进他一泓无底潭般的眼眸,心漏跳了一拍。

无论是封殊还是席妙妙,都已经不在乎荧幕上三个男人的爱恨情仇,手上的感官变得无比敏锐,每碰到一下,心就漏跳一拍──我的手会不会出汗?我会不会攥得太紧了,误会我是登徒子?

他转头看她,微扬唇,笑得可止小儿夜啼。

“不会,”

……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有意义的想象,翻来复去想象见面的情景。自高中毕业以后,她都没有这么频繁地跟男人说过话了,大学里只跟室友和部份同系的女同学打交道,她既不是美女,能力也不出众,没有主动出击的勇气,自然也不会收获硕果。

更不靠谱了,她根本不认识现实里的他。

他太不了解凡人所风行的事物,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全然明白的。

killingspree!

他像没事人一样,和以往完全没分别,态度自若,没有变得冷淡,却也没有更热情地讨好她。渐渐地,他的沉稳感染了她,她也放下了这个疙瘩──他的一如既往是很放松的,不带任何侵略性,你不想进一步?那我就退回去,等你预备好了,我随时都在那里,哪里也不去,等你。

“我不想整日无所事事,不在乎俸禄多少。”

席妙妙闻言,更是听得稀里糊涂的,外包她知道是什么,她这种没有岗位的自由画手,经常会接到游戏公司的外包单子,转到她手上,价钱就不怎么可观了,不过丰衣足食是没问题的。但是,干完尽量不要露面的外包活儿,真是闻所未闻……

啃老是不好,但人无完美,可以改嘛。

“你听上去,一点都不紧张啊……”

席妙妙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

朋友,还有三天你的稿子就该交了,动笔了吗?线稿画了吗?线描了吗?色上了吗?画完了吗?

没有吃饭、电影或是各种活动作缓冲,在网络上结识网友,双方交流里剩下的只有语言,稍有不合,态度气氛不对,立刻结束。在微博上偶遇的陌生人,除出都连着网络,上着同一个网站,你们可能是天南地北,截然不同的人。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吃完十块钱的麻辣烫,而他在北方的寒夜里刚离开米其林三星餐厅,一句‘吃饱了’,价钱却相差起码四个零。

修为越高越漂亮,上神的相貌,自然和丑扯不上关系,其他小仙被他吓跑,只是因为单纯神威外泄,才会吓得落荒而逃。封殊不通常识,除了离群索居外,天帝那龟孙也有很大责任,只不过这由他来点出,不太妥当。

蛋糕依然是那个味儿,干巴巴的甜,虾条咸滋滋,混在一起没有产生奇妙的化学作用,忠实地坚守着原本的阵地,硬要形容的话,想来是‘现实’的味道。

沉默,横亘在二人之间。

还是席妙妙先缓过来──她没察觉封殊的紧张,见他淡定,脸颊的热度便借着他的从容降下温来。只是一直愣着不说话,也不是办法,她瞄了眼墙上的挂钟,顿生急智打破静谧:“不是说要叫你的朋友下来吗?你的朋友……”

也就那位伏云君了吧!

后半句话太伤人,她连忙咽下去。

幸好,封殊也正好沉浸在嘴唇触感的余韵之中,并未追究她的欲言又止。

“好,我现在就联络他。”

哇,现场看神仙聊天!

席妙妙立刻坐正了身,竖起耳朵,又想到会不会是‘传音入密’之类高超技巧,旁人难以窃听:“那个,我可以听着吗?不能也没关系,我就问问,如果不方便,我就到房间里去。”

毕竟关乎第三个人的私隐。

她自认也没有监控男朋友所有交友情况的癖好。

“可以。”

只见封殊指尖一翻,耳垂上的银钉化为一束流水般的银,化为94英寸高,66英寸宽的方形平面,悬於手中,法力穿透了水面,泛起华丽的法纹,荡出令人心生敬畏的光华,确实很有神器风采,但是……但是……

席妙妙越看,越觉得这玩意像她的ipadair2。

下一刻,水镜便响起了声音。

“又找我咨询你的恋爱烦恼?不是见到小姑娘了么,以你的外表,应该不会有姑娘会嫌弃你吧!还说,你的网恋对象真是个200斤的胖子,你想回来又不好意思跟人明说,找我支招来了,嗯?”

声音朗润带笑,即使带着意义不明的微哑,也不影响这是一把出色的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