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允皱着眉,有些不喜裴笙的态度:“跟我回家。”

“站住。”裴南允习惯性地用号施令的语气说道。

如同老鹰抓小鸡的姿势让裴笙非常不喜欢,“我有答应要在天台等你吗?”

袁楚楚微笑着应下后对裴笙使着眼神示意,裴笙明白袁楚楚的眼神知道她可能有话想要和裴南允说,但他却又不想顺着袁楚楚的意思说下去:“妈,突然有点事我要出去下,等等回来。”

裴笙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那一种燃烧着近乎接近毁灭的美感艳丽至极,突然地,裴衍改变了主意,“医院么……走吧。”

而同样的,这样的场合不会允许遭到任何破坏,一点点变数都不可以,而后门跪着的少年裴笙俨然就是那个变数。

裴笙眯着眼睛走在校道上,斑驳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桠照下来,光与暗的影子不断交替着。算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裴笙唇角不自觉勾勒出一个浅淡的笑。

“我猜,你大概是在想阴霾终于过去了吧。”背后有细碎的脚步声渐渐响起,伴随而来的是近日逐渐熟悉的磁性声线。“可惜啊,这也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裴笙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人,尽管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要了解一个人的表象已经足够了。裴笙知道,此刻的裴衍一定挂着他惯常那个嘲弄的笑容,活像整个世界都对不起他一样,微弯的唇角如同撒旦的诱惑,一旦有入侵者,必将万劫不复。

“其实,裴衍你也不过是个可怜虫。”寂静的校道没有旁人,于是裴笙毫不客气地反击。平静的声音里没有任何起伏,如同在叙述着一个‘今天天气很好’的事实。

裴衍怒级,他冷笑着靠近裴笙。伸出食指一寸寸地抚过裴笙的脸,动作温柔得像是对待恋人般。

“瞧,多么美的一双眼睛,和袁楚楚真像。”裴衍声音同样的温柔,裴笙直觉危险想要远离裴衍,却被他扣住了手腕。“这样的慌张,显得多么楚楚可怜。袁楚楚这个名字还真是人如其名,怪不得我的父亲会迷上她,不惜和我母亲离婚,最后还逼得我母亲远走……”

“死者为大,裴衍,你不觉得你应该积点口德么?”裴笙冷冷地直视着裴衍:“好歹你的母亲还尚在人世,可我的母亲呢?!”

裴笙的声音并不大,但那份压抑着的激烈让裴衍有了一瞬间的失神,裴笙借此挣开了裴衍的手,“裴衍,就算再错,也不是我的母亲一个人的错!”

裴衍有恨,他就没有么?

“呵,当然不止袁楚楚一个错。你,裴笙,你的存在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裴衍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俨然恢复了他一贯的嘲弄:“走了,父亲让我送你去学校。”

裴衍情绪变换得如此度让裴笙有些不适应,看到裴衍已经迈开大步走出略远,他微皱眉,不紧不慢地跟上。

“裴笙你是属蜗牛的吗?怎么这么慢?”只要一看到裴笙那张平静淡然的脸,裴衍就很有一种想要平静的冲动。

“抱歉。”裴笙什么也不辩解,直接开口道歉,把裴衍接下来的话全部堵死了。

裴衍扫了他一眼,踩油门狂飙而去。

脾气还真不怎么样,裴笙如是鉴定。

裴衍在校门口把裴笙放下,一脸微笑地道别:“我还有事,你自己过去吧。穿过广场就可以看到的第一栋建筑就是办公室了。”

裴衍的态度瞬间让裴笙起了警惕之心,他点点头,抱起自己的文件下车。

眼见着裴笙的背影渐渐消失,裴衍笑得更加开怀。裴笙啊裴笙,别以为有了父亲撑腰,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了。你,不过是个私生子而已。圣亚会告诉你,什么才是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