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技术封锁的事,风呵呵一笑,这个问题他也想过。别说这里边谈不上什么技术,只是一个工艺改进,和一个方法的问题,便说是有什么小的技术进步,这工坊里那么多工人,南来北往的难道还真指望这东西能捂一辈?再说了这东西一旦应用,只怕用不了多久,其他聪明人就能想得出来了,封锁又哪里封锁得住?

看来这两人之前还有些交往。风适应过来,也哈哈豪笑着,将张国柱以及他带来的两个亲兵让进了吴举人家的正厅,分主宾坐下道:“他娘的你张国柱愈发的会说话啦!早年你小还他娘的愣头青一个!到底是左大帅会调教人,如今早该升官了吧!”

“便是这么的。”约莫一盏茶功夫,风停下脚步,对潘独鳌道:“大路照你的意思。我今日便搬出楚王府,取一个不灭闯逆何以家为的意思。刘侨的差事且交与了你,他这两天就要过江去的。潘军师,惠王吉王桂王如今都不在掌握,看风头的人武昌城里只怕不少,外面上不好做的太过。”

风点了点头,看着她远去后,才唤过刘侨道:“都排查过了?是李自成的人,还是心向朝廷的?”叫刘侨排查这背后挑唆的人,也只一天功夫,这么一问已经说明他心里有了极大的怀疑,这背后挑唆的,无非这两家而已。

要是没有外族还好,改朝换代也没什么好说的。但风清楚的知晓,便在明年满洲铁蹄恐怕就要入关,届时有一个藩王在手,那是多么大的大义?这么浅显的道理其实并不难明,但关键之处就是现在没人相信统共就几十万人的满洲鞑能席卷神州。

白选和郑守豹去打了确山县后,几乎所有的下级将领斗来请过战,本来是考虑要给南方诸郡县弄个顺昌逆亡的样出来的,如今却造成己方内部将领个个争功,这就是始料未及了。

原先他觉着胡军师是天人,如今这一遭走下来,还真是觉得眼前这个小汪军师要厉害的多呢!轻轻一咳便要说话时,忽然注意到山口下警戒的兄弟小旗摇动了起来,这原代表着最严重的事情,但远远眺望下去,并没见什么烟尘,自然是没有什么大股敌军进袭了,他娘的摇的什么旗?

“好――”风应了一句,点头道:“这事军师便辛苦些,多留神。闯逆那头算起来也该来人了,但偏生仍是不至,也不来打我武昌,叫人摸不着头脑啊。”

那周参议这才稳住了身,喘着气道:“是,回大人话。外间忽……忽然有约莫数千人马,将村……村围住了!看上去是冲大人您来的!大人,您快动身,我这就去点人……”

何腾蛟如今的身份乃是巡抚湖广右佥都御使,亦即是后世俗称的湖广巡抚,只是明代无此官称,所谓右佥都御使,乃是例加官,管军的。这个名

所以,这条路是最安全的。只是又要走山路,辛苦是辛苦了点。但相比起随时有可能被敌围攻的恐惧而言,辛苦倒不算什么,在一番动员之后,杨承祖和王龙也被说通,两路合兵之后,这支万余人的部队便从岔路向西,慢慢的走上了山道。

所以,这几天顾君恩跟他往来很热络,双方各有所需,使这襄京城里对李定国的气氛一日好似一日起来。而汉阳水溃,八大王弃城而逃的消息传来,更是证实了顾君恩的说法——八大王是要跟新顺网划江而治了。这样挺好的,等灭了朱朝再定一个名分出来,不比现在就火拼着强?

与大西军一样,大顺军的地盘也远远不是铁板一块,城与城之间到处是缝隙可以钻,再加上如今李自成到了德安府忙着收拾汉阳那堆烂摊,这只驻了五百多人勒索大户的催饷兵的应城县,自然没有能力去拦住这一支千余人的精锐骑兵。最多是远远的问起来,也只消答一句紧急军情送到襄京就行了。到的进了大洪山脉,便更是毋庸担心些什么,兵荒马乱的,又摊上毒虫滋生的夏季,更是没什么人乐意进这山来。

“拥兵自保。”一个年轻些的,风知道他姓王,旁人都叫他王举人老爷的,听他这么一说,一拍手掌道:“嗯,就是拥兵自保,到底是举人老爷,嘿,见笑了,见笑了。”

王夫之停下脚步,上百个秀才也跟着停了下来,楚王府广场上,王夫之从怀拿出一张纸来念道:“既是将军见问,那咱们也不进去了,便在这说个一清二楚。其一,请将军立正名分,去大西王尊号,此还要待朝廷君父宽宥。其二,立时驱逐西夷,严禁民崇信邪教。其三,新设学堂,本乃好事,然舍本逐末,还请将军因应流言,以正视听。其四,依国朝律度,祖宗体例,驸马都尉,仪宾等,概不能掌军,请将军即行遵行……”

这个问题,风呵呵笑着道:“昨儿开会,咱已经说透了,闯贼才是咱们的大敌。朝廷嘛,谁也不会信咱八大王真把他当个主吧?呵,他崇祯老德望很配么?”

想到这里,便行往潘独鳌处,如果预料的不差的话,一二十天里,恐怕李自成这个眼下头号敌人的威胁就该消除,自己就该去攻略湖广了,这预备工作,可要就作好才行。相信这湖广地面上想求安稳的朝廷官员和宗藩弟也不少,事前这攻的方面做得好好一点,战场上就要省力的多。虽然这也不可避免要带来内部的不稳定,心怀异志的人要增多,但这都是后来的事了。等北京城破,国难发生之后,面对着满洲人这共同的敌人之后,再做一些思想工作,总是能解决的。自己麾下这些人虽然土匪了些,但心思也比朝廷那些读书人要纯正的多,没有这个党那个党的争斗。想起南明那帮人很快就要忙着窝里斗,想起朝廷那些大爷们宁愿将江山送给满洲人也要先解决掉那些持着异见的同胞……这样想来,倒还是自己这帮土匪要好得多。

如今正是争人心的时候,这将计就计把水灌汉阳的恶名栽倒李自成头上的伎俩本来是个好计,但问题是怎么把事情办的笃定。

盘算着前景,不由得心怀大畅,这一步步的经营,终于到了眼前这个关键的时刻,只要李自成不倾全力来攻的话,只消半年功夫,自己完全有信心把湖广经营的好好的,经营的越久,将来打起建奴来也越有信心!

刘侨留在武昌驻守王宫,一来负责筹备大婚的事情,这二来,也要防备着万一有人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一句话,自成他是坐金銮殿的命,咱也不同他争,既是他要汉阳,咱说不得就献了给他,谁叫咱名字里头有个献字呢?不止献城,还得献忠!你替我带话给自成,咱老底的交情,咱老婆孩他照顾着也没啥。就是觉着咱两家不能这么争着――”瞟了一眼顾君恩道:“这些日也听说河南那地方有些不安分,自成他后头有乱咱也晓得。其实这回打武昌,楚府有些粮谷钱物,本该是要奉献的。自成那边短钱粮也是有的,这么的,回头我命人送些过去。”

“带顾先生休息!”风气愤的一拍扶手,拂袖而去,那张黄纸揉成一个纸团,恨恨的掷到地上。

风也知道他们心里肯定也是诧异的不得了,呵呵一笑叹息道:“可惜,这玩意还得改一改,这样的话,恐怕发一枪就得清一回了!”虽是如此说来,但自己心里却没有半点想法,眼下这两人也不是专业,只有等日后慢慢的找人去改进了。

“军师好见识。”齐老七笑呵呵的取出一个弹丸来交给那小兵含在了嘴里。接着又倒了一些火药出来,从枪管前面倒了进去,那小兵觑准时机,扑地将口弹丸吐入枪管,从腰间取出通条,伸进枪管将弹丸塞紧,将枪身平起,齐老七捻了捻引线,取了个销片盖上后面的引药巢,再摸出火石,朝风示意了一下,见他摇头,这才自己打着火来,将引线引燃,等了片刻,只听一声闷想,对面墙壁上多了一个小洞,那弹丸终是发射出去了。

汪兆麟紧锁眉头道:“大王,先前兆麟曾说过,因是不晓得刘宗敏领人多少,如今知道了,足有万之众。刘宗敏,田见秀乃是伪顺两大权将军,也是他拓跋鸿基的老底,能统带万人离襄阳来攻汉阳……只怕三殿下说要去襄阳,要劳而无功了。”

什么白番鬼?风正狐疑间,抬头一望,只见两个白人传教士正跟前头开道的锦衣卫士兵分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