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儿时不时回头看看身旁的赵子言。到杭州以后,赵子言便将脸上的伪装去掉了,现在的他虽没有潘安那般的面庞,却也算的上俊朗了溪儿忍不住的想要多看他几眼,想到来杭州的路上两人还并肩而坐有说有笑,可是到这里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没想到再见的时候他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睁开眼睛的时候,所有的光线都消失了,黑暗将她重重的包围在了不知名的地方。容不得她有所反抗,仅剩的一点意识也被瞬间抽离,整个人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睡眠,再也听不到外界的一丁点声音

担心昀儿根本就没有会过杭州,担心昀儿会恨死自己,担心昀儿也已许了人家,然而最担心的却是昀儿根本就不在了所有的担心在心底沉淀,从昀儿离开的那一天就开始积累。

没多久溪儿便请来了大夫,紫嫣忙起身让到一边。

刚刚缓和的形势又立刻紧张了起来。杨臣毅他们只有三个人,每个人出不多要对付十个人,况且还有一个不会武功的紫嫣来不及做过多的思考,黑衣人就已经冲到了面前,依然是招招直取要害

晶莹的泪珠顺着紫嫣的脸庞滴落在杨臣毅的胸膛,让杨臣毅一下子睁开了双眼,伸手点燃蜡烛将屋子照亮,其实他早在紫嫣伸出手得时候就醒了,只是想看看紫嫣到底要做什么

从始至终紫嫣都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这么近的距离让她的脸上迅飞上了两朵红霞,只是她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所以他并没有看见。

“是,老奴马上派人去”这样都能听见,以后还是不要再将军面前犯嘀咕了,否则得罪了主子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紫嫣陷入了沉思,自寒水宫建立以来,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琅刖的实力她是知道的,可是却在这一个月里毫无所获,这让紫嫣很是担心。如果那人或那些人想要对朝廷不利,这样的对手却是很不好应付。

走过一座简约的木桥,接着穿过一片斑竹林,又路过一条不算窄的小河,这才看到那座屋子的府门。府门上意料之中的挂着门匾,只是上面却是写着“霂潇山庄”四个大字

杨臣毅总算从人缝里挤了进来,看着紫嫣一脸怒容,知道定是那个自称少爷的人想要诬赖紫嫣,“嫣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药已经喝了,杨臣毅看着怀里不敢抬头看自己的人儿心情很好的说道:“起来梳洗一下吧我带你出去逛逛,不要总呆在府里,多走动走动对身体有好处”

杨臣毅激动的道:“难道是失忆症?”

闻言,溪儿终于醒悟了过来“扑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急道:“奴婢求将军不要再问奴婢了公主吩咐过,不许奴婢多嘴奴婢不敢违抗公主的命令,还请将军饶了奴婢吧”虽然是恳求的语气,眼底却丝毫没有担忧,只不过埋着头,没有人看得见

杨臣毅一手搂着紫嫣的腰,一手抓住紫嫣不安分的小手,假装思索着道:“让我想想是谁来着”然后恍然大悟的接着道,“嗯我想起来就是现在正被我抱在怀里的嫣儿啊”

紫嫣放下手中的书,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夜殇的人动作还真快,比我预计的时间早了真正六个时辰”

“不是他,那还能是谁?”

十一点头回道:“听琅刖的人说······这几天斡朔的人和朝廷里的人有密切的联系,似乎准备对杨将军不利”杨臣毅可是宫主的丈夫,这样的事当然需要禀告。

直到确定杨臣毅已经走远了,紫嫣这才放下碗筷,向着门外叫道:“溪儿”

听到这话,紫嫣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是少主”然后便出了天宇楼。

宇文佑一个人坐着喝酒,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自言自语的说道:“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子”

没过多久刚才离开的那人便回来了,“属下无能”

宇文佑温和的笑着那笑却未达眼底,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说道:“说来听听”

“那群人进了一座宅子,可是没有人知道那宅子是谁的,只有一群人在那儿守着,直至最近几天那些人才住进去的那些下人口都很严,威逼利诱都没有用”那人老实的回答着。

听了随从的禀报宇文佑嘴角勾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很冷:“回去之后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甘愿受罚”话中没有一丝波动,似乎他们说的再平常不过了

杨臣毅知道定是皇上有什么事,所以加快脚步往书房去了。书房的门开着,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正对着门的软榻上坐着一个人,看清来人的样貌忙笑着道:“赵公公”

赵童见到杨臣毅忙放下刚端起来的茶杯笑着迎到门口,“杨将军,您可真是个大忙人奴才我都坐这儿喝了一上午的茶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奴才可就变成茶泡人了”

说话间杨臣毅已经进了屋,“公公说笑了,小小寒舍没什么好东西,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公公见谅才是请坐请坐”

两人先后落了座,杨臣毅这才问道:“公公这次到杭州来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赵童回道:“最近京城谣言四起,扰的人心惶惶,百姓都已经有些躁动不安了”

“什么谣言竟这般动摇民心?”杨臣毅问道。

赵童将事情的原委都细细的说与杨臣毅。

原来,杨臣毅他们离开京城半个多月的时候京城便有传言声称海上的倭侣国生了地震,朝廷无力管辖,致使不少百姓沦为海上的强盗。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来侵扰江南沿海一带,进而进犯整个灵玥国。海盗的传言经过听说之人的转诉,被形容成了会吃人的猛兽,导致人心涣散。

赵童继续说道:“开始的时候谁都没有在意这样的流言蜚语,才导致现在这样难以控制的局面。皇上每天和大臣们商量对策,却没有一个人能想出什么好办法为了以防万一,皇上命奴才携带圣旨和皇上的亲笔书信快马赶来杭州,让将军暂时先接受江南一带的兵权以防不测”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卷明黄的圣旨和一封腊封好的信交给杨臣毅。

杨臣毅接过圣旨和书信将圣旨放于一边忙打开信封:

杨卿,此事万万不可小觑。京城里人心惶惶,已有人开始不事生产,这样下去,早晚会传到江南无论如何一定要稳住民心,切不可让有心之人阴谋得逞若是有机会就趁机整治一下贪官污吏,这群废物拿朝廷俸禄不为朝廷办事,只想着满足自己的私欲,早就该整治整治了京城里朕自会想办法,爱卿只需稳住江南。先前的那件事就先缓缓吧另外,好好照顾嫣儿,朕不想她有事

杨臣毅知道真实的情况肯定不止说的这些,不过,既然皇上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帮着稳住江南才是而且在这样的时刻,皇上还不忘要自己好好照顾嫣儿,可见在皇上心中嫣儿的位置

将圣旨和书信收好,杨臣毅笑着说道:“公公若不嫌弃就在寒舍住几天再回京吧”

赵童亦是笑着道:“杨将军太客气了奴才还得赶着回京复命,就不打扰了”说着站起身来往门外走。

杨臣毅也跟着出来,“有劳公公这么远跑一趟,不如今天就在府上休息一晚,也好让下官略尽地主之谊,明天再启程回京不迟”

“将军的心意奴才心领了,只是现在的局势皇上实在是担忧,奴才又怎能为了自己而让皇上难以放心呢?江南有杨将军守着,早日告诉皇上,皇上也能放心些就不打扰将军了,告辞”

杨臣毅将赵童送至府门外,悄悄塞给他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赵童推辞再三还是收下了。

杨臣毅不禁在心里想着:这赵童倒是个忠心的奴才,有他在皇上身边照顾着就可以放心了

转身进门就见紫嫣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想必刚才赵童的话她也听见了吧于是走到她身边两手搭上她的肩膀将她往里带,“不要太担心,我会帮皇上好好守着他的江山的”

紫嫣将身子往他怀里靠了靠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一早杨臣毅便出门往府衙去了。不管谣言是否是真的,都不能掉以轻心

府衙门口当差的衙役见杨臣毅虽穿着不凡却并不是官服,料想不过就是个富家公子,于是对于杨臣毅想要进府衙见知府的要求视而不见,自顾自的和几个同伴坐在一旁的赌着钱。

就在杨臣毅打算凭武力进去的时候,一个穿着官服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的人走了出来杨臣毅一眼就认出了那人穿的正是知府的官府,看那人肥头大耳的腆着肚子一摇一晃的出来还真担心他会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看见知府出来,一班衙役赶紧收拾好东西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那知府见有人竟敢当着自己的去路,顿时有些气极,“何人竟敢当着本知府的路?还不让开”

杨臣毅看着知府每一个动作都会带动浑身的赘肉跟着颤动,忍不住在心里想着,这个知府恐怕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不知在这个位子上捞了多少好处?

见杨臣毅站着不动,那知府何曾受过这等气想来在这杭州城里,有谁敢这样违抗他的命令,于是对着一旁的衙役大叫道,“一群废物,还不快把他拉下去先打三十大板,然后丢进牢房里不要让本知府再看到他,拉下去”

五六个衙役得到知府的命令就想过来拿人,却看见杨臣毅闪动着身影在几个衙役中间穿梭了一遍又回到原位就好像根本就没动过一样

杭州知府还没弄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就见原本想要上前拿人的衙役纷纷倒在了地上,顿时吓得腿脚软挪不开脚了

“你要干什么?这里可是知府衙门,容不得你在此撒野”然后腿脚一软的跪坐在了地上。稍稍醒过神来的知府忙求饶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你要什么小人给你就是了,千万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杨臣毅脸上像是铺上了一层冻人的冰霜一般很是阴冷,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进了府衙。

杭州知府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地上的衙役,慌慌张张的跟了进去

杨臣毅正坐在知府审案坐的位置上,一旁的师爷见他一进来就往那儿坐顿时叫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坐在知府大人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