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玉就是在这里驻营扎寨。

一两轮下来,舒洁予感觉自己的手都要断掉了。偷空瞅瞅四周的新兵,都是一脸苦不堪言的表情。

搬运的士兵连忙回答:“都差不多了,夏公子。”

她一个趔趄,坐倒在角落的床榻上。

非常普通的一顶帐篷,内部结构也没有值得深究的地方,简简单单的两排床榻,几条被褥,四五个人的样子。有两名年轻的士兵坐在床边,好奇地打量她。

掀帘进门,洛冰玉坐在长条桌案边,低着头奋笔疾书,对她进来置若罔闻。

舒洁予照做,打了水放在他面前。

舒洁予硬着头皮应了声:“是我,军师。”

他经常坐着呆,看着水面不知道想些什么,偶尔闷了,扯片草叶子放在口中吹出响亮的音符,高高低低缠绵悱恻,颇有哀怨之音。舒洁予也只是侧着耳朵安静地听着,当一名态度良好的听众。

挑水,她无所谓,反正只是打时间。

舒洁予歪着头问:“夏佟瞳是谁?”好有爱的名字。

舒洁予被他弄得目瞪口呆,这男人开口闭口玩,当她是弱智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吗?听说过男兵因为长年驻外,多有恃强凌弱的侵害事件生,这么明目张胆的调戏,她还是头一回见。

“救下?”舒洁予奇怪地看着他,小甲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混乱了。

清凉的汁液滑入眼睑,舒洁予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稍顷,听到医生温和的声音:“睁开看看。”

夏佟瞳没好气地回道:“他又不是仵作,验什么尸?”

传令兵进来下达了命令,休息一晚,明天拔营,赶赴柔然战场,毡房内的硝烟这才平息。

当晚,夏佟瞳横在自己铺盖上,长腿搁在文沛肚子上呼呼大睡。舒洁予紧挨着秦书盈的铺盖,睡得无比踏实。四个人两对,中间一条鲜明的三八线,谁也不许越界。

至于原来住在毡房里的两个小虾米,早被夏佟瞳一脚踹到法兰西去了。

柔然边境这两晚,临时搭的帐篷,没有宽裕的地方,也不可能再画所谓的三八线,于是,问题出来了。

夏佟瞳睡相差,接连两晚都听到文沛被踢打的闷哼声,早上起来不是愁眉苦脸地揉腰,就是眼窝一块青紫,在白皙的脸上明晃晃地挂着,尤为醒目。

舒洁予端着杯子潄口,一口水没忍住,直接喷在秦书盈的衣服上。

四个人并排打地铺,帐篷里狭窄,天气阴晴不定,舒洁予往秦书盈那边钻,钻来钻去不知怎么就钻错了方向,早上醒来窝在夏霸王怀里睡得正香。

夏霸王同一时间醒来,于是,大眼瞪小眼,瞪成了对眼。

接着,夏佟瞳脸上就挨了一拳,是秦书盈打的。

夏佟瞳跳起来还击,帐篷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当事人之一舒洁予抱着头,缩手缩脚地贴着帐篷角,手脚并用地爬出去了。

留下文沛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对着两个人只是苦笑。

洛冰玉和温雅定下了计策,准备实施。

柔然军收到线报,魏军将领无能,不敢和柔然大军硬拼,整天躲在城墙那头饮酒作乐,军心浮动民心不安。边境的百姓已经开始偷偷往外潜逃。这几天6续捉到一些逃跑的百姓,从大户到平民,各色人等皆有。

柔然将领半信半疑,提审了几名百姓,果然如情报所言。

柔然将领听说过洛冰玉的名声,说是精于战术的一名少年将军,心里有所戒备,命潜伏在城里的线人再三观察。线人回报,所谓的少年将军不过如此,不知道操练士兵,只知道沉缅酒色,士兵多有怨言。听下面议论,再捱几天,洛冰玉就有退兵的打算。

柔然将领大喜,心想魏国果然无人,派来个酒囊饭袋。